“我，你……”清醒之时的隐秘告白，与装睡之际的所闻，感受完全不一样。明殊没有想到，顾昀会这么大胆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皇宫~内苑对她做出这么明白的表示。

明殊是心喜的，但她更清楚，他们之间怕是没有未来可言。

“将军您真爱说笑。”强迫着自己回过神，明殊将手抽回。掌心的热度还在，怎么搓~揉也是那么清晰，并没有因为离开而有丝毫减弱。

“我是男子。”她低声说着，说给顾昀，也是说给自己听。

“这又有何妨。”顾昀的声音淡然，并不以为意，“你是什么人，自己当是最为清楚。”

明殊一噎，却又实在不知道顾昀对她的事情知道多少。又觉得这句话未必不是顾昀在出言试探，话语在喉间滚了几滚，终于还是被她咽了回去。此时说什么都不对，她索性沉默，一言不发。

“我会护着你的，别怕。”顾昀将唇凑在她的耳边，低低的，含混的，将自己的心意送到她的心底，“别怕。”

“将军，”明殊闭了一下眼睛，复又睁开，迷茫已消散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清明。

“不用说什么，你我心意自知。”顾昀直起身来，双臂将明殊抱在怀里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，“等这个年过完，我们就回云州去。那儿还有许多事要做，我们还有几场仗未打。”顾昀松开她，看着明殊的眼睛，“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的，对否？”

明殊点了点头：“职责所在，不敢轻忽。”

“约定好了，”顾昀伸出一根手指来，“等我们将北戎打败，令北境复归和平，功成名就之时，我会安排你安然脱身。之后……”

之后又能怎么样？能与寻常人一样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吗？

“我们走遍名山大川，吃遍天下美味，将一切都抛到脑后去。”

这可能吗？

不说别的，安阳长公主那关便不可能通过。顾昀是她与顾驸马的儿子，将来要靠他开枝散叶，维系宗族血脉。怎么可能为了她，便将这一切都舍弃？

明殊看着顾昀的手，迟迟没有回应。

顾昀却也不逼她，将手收回：“我知你不信我，且行且看吧。”

明殊垂着头，没有出声。

“出来这么久，也该回去了。陛下还在等着我们。”顾昀转身便走，明殊犹豫了片刻，提着衣角快步跟了出去。

相距不远的另一处假山洞里，一个华服的年轻女子战战兢兢地从藏身之处钻出来，脚步发虚，跌跌撞撞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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