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那个挥剑定乾坤，提笔安天下的皇帝，反而只是一个游走在寂寞顶端的老人，所有人都听过高处不胜寒这句话，但真正能够将这份感觉体会真切的，恐怕也只有这高高在上的皇帝了。

御花园里早已经被昨夜的大雪覆盖，白茫茫的一片，完全看不到其它的颜色，早前便有宫人将道路清理出来，方便出来的人赏这雪景。

“歌儿，你觉得徐静娴嫁给璃儿对我们有益吗？”

预料到舅舅肯定会问自己这件事，往常因为墨旭的关系，徐贵妃对自己都是冷言冷语，虽然看似自己没有反击过，但也没有顺从过她什么，倒是舅舅反应快，知道自己今日顺来徐贵妃的心意，定时有自己的思量。

“舅舅觉得，徐家肯让自己嫡亲的小姐嫁给璃哥哥，用意何在？”

墨翰思索来片刻，忍不住咳了几声，才回答清歌。

“怕是想要监视璃儿的一举一动吧。”

清歌笑了笑，摇了摇头。墨翰凝眉不解。

“璃哥哥即便娶了徐静娴，也会时刻防着她，怎么会让她知晓什么，这一点徐老将军那只老狐狸，不可能想不到，我倒觉得徐家做这个决定，是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。”

“哦～，你接着说。”

墨翰觉得徐家这些年早已经跟墨璃水火不容，日后定要争个你死我活的景象，就像他曾经为夺这帝位一样，不择手段。

“璃哥哥在锦城遭遇的那场刺杀，所有人都知道是徐家所为，可就是那场不成功的刺杀，他们也知晓了，璃哥哥并非表面那样无能，而且到了他们动不了的程度，而且墨旭性情冲动，根本不是有能力君临天下之人，这一点徐家也是心里清楚的，不清楚的恐怕也只有徐贵妃了，所以我想，徐家想利用这门亲事，缓和与璃哥哥的关系。不过看徐贵妃热心牵线的样子，并不知道徐老将军真正的意图。”

“所以你便做了顺水人情。”

墨翰盯着清歌看了片刻，这孩子小小年纪，心思比他这在水深火热打滚的人还要深沉，可这份超乎年纪的聪慧，日后是福是祸也不可预知。

“是，璃哥哥娶了他们家女儿，日后是帮妹妹还是女儿，我看徐家或许要思量一下了，不是吗？”

清歌巧言轻笑，隔云遮雾的眼眸里，有别人看不透的敏锐跟清冷。

“嗯，看来朕真是老了，如此浅面的伎俩，既然没有看透。”

墨翰的身体每况日下，清歌一直都清楚，也知道这恶疾是无药可医的，再说她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耗着，所以更加要加快脚步做些事情。

“舅舅，西蜀在东临边境滋事多年，我们隐忍了多年，我觉得可以趁这个机会，做个反击，可以顺理成章的遣散徐家些兵权。”

墨翰眼睛徒然瞪圆，对于清歌的提议，震惊不已，西蜀一直在四国作大，对与频临的东临与北冥常年欺压，因为兵力国力悬殊太大，两国都是隐忍不发，如今清歌要东临与西蜀对抗，那不是以卵击石吗，若是真的惹恼了西蜀，招来灭国之祸怎么办。

“此时关联甚广，需要从长计议。”

知道墨翰在顾虑什么，清歌抓住墨翰的手臂，坚定的看着他。

“舅舅，若是我们能够赌赢，即能削弱徐家的兵力，又能让西蜀得些教训，现在的境况已经糟到极点，再差也不过割几座城池给西蜀。”

墨翰登位后，唯恐自己一步走错，让东临步上水深火热的地步，他这皇帝是夺来的，做得好理所当然，做的不好便是遗臭万年，所以每以个决定都做的小心翼翼，如今清歌的话，让他开始犹豫，自己是不是过于绑手绑脚，所以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，也只让东临的一份飘荡不定安宁。

“我们能有几分胜的把握。”

清歌知道墨翰已经动摇了，便抬头浅浅一笑。

“七分。”

清歌目光很坚定，让墨翰不由自主的信服了，与西蜀对抗，能有七分把握，实属不易了。

“好，朕答应你。”

清歌很是感激墨翰，知道他这决定做下来有多难。所以这次她只能赢不能败，如今有七分把握，费劲全力，也要变成十分。

“歌儿，你娘亲她。”

听到墨翰提起自己的娘亲，清歌回过神来愣了片刻，她入宫多年，除了爹爹送给自己来那日外，还是第一次听墨翰提起自己的娘亲。

“哎！算了。”

他如今时日不多，墨翰本来想通过清歌，能够见自己阿姐一面，但想到当日阿姐愤恨瞪着自己的眼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