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兴儿,过年了,妈想你想得慌,坐火车经城看你了。”
电报的末尾,写明是丰兴的母亲发来的。
东南苗寨的李家出了大事了。这件事不只是寨子里的人知道,连葛村的人也是略有耳闻。
富裕了的葛村人,有些习惯还是改不了的,比方说一碰上大事热闹事,就喜欢聚集在村口的荷花塘(大冬天的,荷花都枯了),也就是以前长了棵大槐树的位置。
“我听说李家的独苗坐车碰到翻车事故,一车人都没事,就他摔死了。”
“不只呢,我听说连个尸体都没找到,支离破碎的。孩子他**都哭死过去了,”
“还不只呢,我听说李曲奇要替儿子塑个银身,放在那里供奉呢,”
“还有,我听说诸老爷子比死了儿子还伤心,亲自挽着白毛巾给李家送丧去了,”
“你知道啥,我听说是死掉的李家孩子和小鲜从小就定了娃娃亲,说是李家小子下去了,要拉着小鲜一起去冥婚呢,”
呸呸呸,一只肥嘟嘟的小红鸟从高空振翅而过,真要有阎罗王,就该把这些闲事公闲事婆的舌头全都勾掉,虽说冶子平时喂“鸡”懒了点,晚上睡觉打呼响了点,可也不该被人活活咒着啊。
李曲奇坐在了炕头上,苗赛凤红着眼眶低头沏着茶,苗寨在寨主和诸时军、村长等人坐在了一旁。
“李兄弟?真不派人去找找?赤水河两岸乱滩虽多,可是真要用心找,一定是能找得到的,”金大福还有些不放心,那可是李家唯一的独苗啊,被水这么一冲走,就不去搜救了?
“大巫师说是安全,那就是安全的,不用找了,都过年了,那孩子不听话,自个儿下山去,让他受点苦也是应该的,”那混小子,吭都不吭一声,就下山去,也不顾忌家里大人的想法。李曲奇夫妻俩傍晚回家找不到儿子,只当他是去哪里野去了。
过了七点,葛村的支书三狗子带着汽车出事的消息来时,送讯时,三狗子也是哭丧着个脸。
人是坐了从葛村出发的车子出了事的,他总觉得葛村也得担上份责任。
夫妻俩当场就懵了。他们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。
冶子妈更是吓得脸色惨白,昏死了过去。后来还是红槐大巫师过来,喂她喝了几口草药,又信誓旦旦地说冶子不会有事,这一去是福不是祸。
“李哥,要不还是让人去找找,”冶子妈不是不相信大巫师,而是大巫师在确定冶子此去必然无恙,只是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家的,少则一两年,多则几年。冶子妈问了儿子的具体去处,大巫师只是摇头,说她的卦象只能到此了。
苗家的窗台上,扑棱棱落下了只鸟,“小猪”得瑟地抖了抖毛发上沾染的寒气,这可是它第一次这么长距离的飞行,不仅没迷路,还顺利抵达了,果然在鸽子笼里蹲过的,有样学样,方向感还是挺好的,小猪难免要得意下。
和大伙儿坐在了一起的依巴尔反应最快,三步两步就到了窗前,“这不是跟着冶子从不离身的火鸡吗?”无错不跳字。
“小猪”一听,全身的毛都树了起来,毫不客气,给了依巴尔一记利啄。
“错了错了,你认得回家的路,不是火鸡,是鸽子。”依巴尔也替自家的侄子担心,也不顾“小猪”再次啄来,扑住了小猪,送到了姐姐的面前。
“小猪,冶子他还好吗?”无错不跳字。冶子妈再也止不住眼泪,泣声问了起来。
小猪收回了倒竖的羽毛,左右翅膀摊开,噗咚一声,肚皮朝下,两脚双翅朝天,做了个倒地的动作。
“嗯,冶子被水冲走了,晕倒在了河边。”冶子妈看懂了它的意思。苗赛凤和兽类的沟通能力较冶子差很多,但还能简单的和动物沟通。
小猪在挣扎着翅膀爬了起来,摇摇晃晃着在原地兜着圈子。
“他受伤了?还好伤得不严重,”冶子妈颤抖着嗓音。
小猪先是飞到了屋子里的一本挂历前,翻开了页数,从第一月一直翻到了六月,再做了个一飞冲上了屋梁的动作,发出了欢快的啾音。
“你是说他一飞冲天,碰到了...绝世高人,高人要留他六个月时间,叫我们不要担心?”冶子妈见了小猪的古灵精怪,禁不住破涕为笑。
小猪报完了讯,又飞了小半天,又累又渴,传完讯后,就跳到了冶子**膝盖上,讨起了吃的来。
冶子妈听完小猪的表述后,最后的那点担忧也放下了,她本身就曾被大巫师那样的奇人搭救过,所以对于儿子可能遇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