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EN仍旧保持缄默,这个大男孩一样的男人,竟然胸襟宽广,有着如此罕见的修养与气度,令千伶无比窝心。/精*武\小,税-徃+ ~首?发-
“我们在一起的时候,他要求我保守秘密,因为他说,师生恋会影响他的前途,于是我心甘情愿地做了他的地下情人,一直做到大学毕业,”千伶的语气充满嘲讽,“为了跟他在一起,我放弃了很多机会,留在了这座城市,在一家小公司做了文秘。然后,我理所当然地向他提出结婚,也就是在此时,他开始疏远我,冷淡我,试图甩掉我,而我这个一无所知的傻女人,居然天真地以为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,令他不够满意,因此不管再累,我每天都不惜搭一个钟头的公交车,从城市的这一端到城市的那一端,赶到他的家,执迷不悟地为他做饭洗衣服擦地板。”
“也许是精打细算,也许是吝啬,总之,我跟这位爷们儿在一起的时候,他几乎不怎么花钱。每个月我的大部分收入都得寄给家里还债,所以我只能省掉公司里的那顿午饭,用省吃俭用的钱,为他买鱼买肉,买他喜欢吃的昂贵的美国蛇果,还帮他买钙片买维他命!我告诉他,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,按照他的标准,不断地修正自己,在家里,做贤良淑德的保姆,在外边,做一只能为他锦上添花的花瓶。·5′2\0?k_s-w?._c!o.m^我甚至设想过,我们的婚礼,要邀请他最敬重的副校长来主持。”千伶说。
“结果你猜怎么样?”千伶的表情尽是讥讽,“他被我的痴情搞得很烦,并且误以为我对结婚的种种设想其实是在胁迫他,要向所有的人公开我们的关系。这位爷终于忍无可忍了,勃然大怒,连伪君子都扮演不下去了,他高声吼叫着,拍着桌子对我说,他什么都不怕,如果我要告到他的领导那里,大不了,他就来个鱼死网破,调到别的学校去,重新发展。”
“你想得到吗,他居然反过来威胁我!”千伶想笑,一笑,眼泪全跌了出来,“他说,他是不会娶我的,他的妻子,应当是家世殷实的女子,气质雍容,学养丰厚,而不是我这等被生活的鞭子抽打着四处奔波的小家碧玉。他说,他可以给我他的肉体,但是绝对不能给我婚姻。他说,他可以陪我走一段,可是绝对没可能陪我走完后半生。-求\书+帮! ?已^发_布¨最+芯?彰¨結*他说,我要是再逼着他结婚,他会发疯的,他一疯了,就会伤人,假如我不爱惜自己的生命,不为我爸我妈着想,就尽管纠缠他吧,缠到他疯掉为止。”
药道 第十章(8)
“我的初恋,就这样,成为了一出黑色幽默,”千伶叹口气,捂住自己的面孔,“听完这些恐怖的分手宣言,我一句话都没说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,甚至来不及告诉他,我的身体里,已经有了他的骨肉。”
千伶静一静,透过岁月的洗濯,她重新看清了那一段摧毁了她全部青春的龌龊经历。少女千伶其实是在缺水少光的干枯中度过了漫长的年月,她被家庭的重压搞得垂头丧气,有来自高贵的教授甜蜜如饴的滋补,不能不心花怒放不知就里,像打开柔软的花瓣一样打开自己的身体。
那完全就是一种被动的关系。年少的她,不论再聪明,都无法抗拒恭维。而那恭维者不过是个才貌平平的普通人,他的杀手锏就是软语温存,他把初涉尘世的少女夸得天花乱坠,千伶是稀里糊涂地就掉进了泥潭。但这是多么粘腻的感觉啊,不清,不爽。如今站在甬道的这一边,回望那段空心岁月,她甚至能猜想到那可能是一个形容委顿的手淫者,一个守株待兔的家伙,等候着有女学生扑入他的天罗地网。其实他的面容暗褐如铁锈,他的眼神空洞,他的案头堆满了东拼西凑的学术论文,但从那单薄的嘴里却能够说出一连串如珠如宝如天籁的恭维。天哪!谁招架得住?
无知的小女孩子飘飘然昏昏然,她为这奉承恭维而委身,享受着那酸楚的快感。多年后回过神来,她狠狠地咒骂自己,骂自己是个愚蠢之至的女人。那个色鬼,本是在惴惴不安中扣响了她的门扉,他害怕她仅是给他一瓢饮一箪食就匆匆打发了他,不承想得到的是太高的礼遇,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在她的处子之身倾泻了肮脏和罪恶,平躺于缠绵温床,盛宴人间美味而又不用付出任何代价。
“那个男人,毁灭了我对爱情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