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日成就圣王霸业的杨广来说,不但没有丝毫的收敛迹象,反而变本加厉。其实他并不是存心折腾天下百姓,在他的利益计算里,那些挣扎于底层的黔首百姓的生死与他的千秋大业放在一起称量,根本算不了什么,不过是有血有肉的服劳役时的工具和服兵役时的兵器而已。
老百姓挣扎于死亡线上,各地的局势已呈烈火烹油之势,揭竿而起者比比皆是。可是杨广依旧沉迷于自己的英雄大梦中无法清醒过来。叛乱,在有着浪漫主义情怀的诗人杨广看来,不过是正常年份里疏通民怨的一条管道。成不了气候的叛乱,根本经不起帝国小股军队的轻轻弹压。
小民不足畏,那些寄生于权力机器的官僚才是最难伺候的人。杨广生性自负而多疑,尤其对于朝廷里那些和自己政见不一的人更是倍加警惕。他曾经对大臣虞世南说:“我性不喜人谏,若位望通显而谏以求名,弥所不耐。至于卑贱之士,虽少宽假,然卒不置之地上。汝其知之!”也就是说,杨广生性最讨厌别人进谏,如果一个已经身居高位的官员,一天到晚还想着靠进谏这种方式来博取美名,他尤其不能容忍,当场就会将其杀了。如果是一个卑微之士来向他谏言,他或许还会稍微地宽待,但是他终究不会让这样的人好端端地立于世间,早晚也还是会找机会将对方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