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喜欢?”“老头儿”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卡琳,那双在昏暗书房中依旧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里,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平静,又扫了一眼面如死灰、身体微微颤抖的阿姆瑞奇,“恐怕不是喜欢那么简单吧?”
他顿了顿,也不等回答,自顾自地踱步到书房中央,仿佛这里是他家的后院。`r¨c!y·x`s\.?c/o?m?他伸出干瘦的手指,指向阿姆瑞奇,更准确地说,是指向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、与伊莎贝尔戒指同源的气息:“镇长,沾过那东西的人,最后下场可都不怎么样啊。”
阿姆瑞奇紧张地抬起头:“你……你在疯疯癫癫的说些什么?!我夫人她……她只是年轻时和我一起吃了太多苦,身体落下了毛病!”
“老头儿”嗤笑一声,那笑声在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刺耳,“是啊,一开始都只是‘不适’。情绪变得易怒,或者过度依赖某个人、某件事?对某些特定的东西产生异乎寻常,偏执的渴望?夜晚难以安眠,或者总是做一些光怪陆离的噩梦?记忆力开始混乱,对过去的一些事情变得模糊,却又对某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固执己见?”
他每说一句,阿姆瑞奇的脸色就苍白一分,身体也抖得更加厉害。因为“老头儿”所描述的每一个症状,都像一把精准的钥匙,打开了他内心深处对伊莎贝尔那些难以理解的、病态行为的记忆之锁。那些被他刻意忽略、用“爱”和“亏欠”去麻痹自己的真相,此刻正被这个神秘的老人血淋淋地撕开。
“你怎么……你怎么会知道?!”阿姆瑞奇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,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,仿佛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头儿是什么能看透人心的恶魔。
“老头儿”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,望向寒山山脉那模糊的轮廓,声音变得有些悠远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:
“那场从天而降的陨石雨,你们这样年纪的人,应该都还记得吧?那最后被叫做‘天空碎片’的东西。”
“天空碎片”这四个字一出口,房间再无任何声响了。
巴赫队长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,那场巨大的灾难,正是末世从以往的零星传闻,转而降临在众人面前的开端。
“那场灾难,”老头儿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,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,“让这个世界三分之二的土地变成了不毛之地,寸草不生。无数城镇化为废墟,无数生灵化为焦炭。而那些‘天空碎片’坠落的区域,更是变成了禁区,各种违背常理的灾害——怎么种不出粮食的地、没由来的传染病、扭曲的空间、疯狂的异兽、还有能吞噬一切的‘虚无’——层出不穷,直到现在,这种影响还在缓慢地扩大。”
他转过头,目光再次落在阿姆瑞奇身上,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虫子:“寒山这里,算是运气好的。当年落下的那块‘大家伙’,因为这里极低的温度,让它的力量暂时被压制住了,像被冰封的恶魔,只是缓慢地、一点一点地释放着它的恶意,腐蚀着这里的土地,也扭曲着这里生灵的意志。”
“可是”他顿了顿,“天上那道的裂缝出现了,像一把钥匙,重新唤醒了这个沉睡的恶魔。它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了。”
阿姆瑞奇的身体晃了晃,几乎要站立不住。¢u~s^i-p′m~a*x!.¨c¨o+m?他想起了“鬼嚎风口”的传说,想起了老维带回来的那些关于“会吃人的土地”和“发疯的同伴”的只言片语,想起了伊莎贝尔这些年来愈发古怪的脾气和那些无法满足的、病态的欲望……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敢置信,“那枚戒指……那只是我特意找最好的工匠,用一块……一块从普通村民手里收来的、只是看起来很特别的黑宝石打磨的……伊莎贝尔她很喜欢……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因为他想起了那个进贡“宝石”的山民后来离奇的暴毙,想起了那个手艺精湛的匠人在打磨完戒指后不久也染上了怪病,最终死在制作台上。那些曾经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,此刻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神经。
他自己,是因为爱,才不顾一切地想满足妻子所有的愿望,即使那些愿望已经变得扭曲和病态,从而纵容了这份贪婪的滋生?还是因为他骨子里本就存在的贪婪和对权力的渴望,才让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,而对妻子的“爱”,不过是他所有恶行的一块遮羞布?亦或者,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在末世中被扭曲了灵魂的、无可救药的恶人,而那块“天空碎片”的残渣,不过是恰逢其时地,将他内心最深处的阴暗与丑陋,彻底地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