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宅邸的主人伊莎贝尔夫人,也许和罗维尼亚边境的异常有关...
卡琳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,但她立刻让自己冷静下来。现在不是沉浸在个人情感的时候。这个孩子不仅是亚德里安牵挂的人,很可能也是她任务的重要线索!
她再次开口,语调中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急切,但依然努力保持着温柔:“大橡树村,你是不是... 来自大橡树村的安?”
她提到了“大橡树村”!
门内的安听到这个名字,小小的身体猛地僵住了。大橡树村!她来到罗维尼亚后,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大橡树村。芬恩和米卡只知道她和沃伦、妈妈,来自奥伦西亚,但具体是哪里,他们并不知道。伊莎贝尔“妈妈”也不知道!
这个人... 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大橡树村?
这个名字,像一道光,瞬间驱散了她内心的大部分疑虑和恐惧。伊莎贝尔“妈妈”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。这个人... 她认识亚德里安牧师,她知道大橡树村... 她是“自己人”!
安的眼眶瞬间湿润了。她感到一种巨大的委屈和希望涌上心头。
“您...您怎么知道的?,我... 我是安...”她小声地回应,声音带着哭腔,“你... 你认识牧师大人吗?”
“我认识!我当然认识。”卡琳不自觉的哈了一口气,立刻肯定地回答,语调中带着一丝激动,“我认识亚德里安。我是他的朋友。我,我能进来见见你吗?”
朋友... 牧师大人的朋友...
安再也忍不住了,眼泪夺眶而出。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,尽管门还没有打开。
“我... 我被锁住了...”安带着哭腔说,“我打不开门...只有伊莎贝尔妈妈有钥匙,”
卡琳听到安的哭腔和那句“被锁住了”,心头一紧。果然!这个孩子是被囚禁的!伊莎贝尔果然有问题。
但同时,她也感到一丝放松。锁住了?这太简单了。
“放心吧,安,”卡琳的声音立刻变得自信而有力,带着一种能让人依靠的力量,“这是小事。你离门远一点。”
安听到卡琳的话,虽然不明白她怎么打开锁,但那种语气让她感到无比安心。她乖乖地后退了几步,离开了门边。
门外,卡琳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拿出几件精巧的金属工具。她蹲下身,动作轻柔而精准。她的手指灵巧地在锁孔中探入、拨动。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,只有几声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金属摩擦声。
这是她无数次在执行任务时重复的动作,像呼吸一样熟练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极轻微的、清脆的响声。锁舌应声弹开。
卡琳站起身,深吸一口气。门后是亚德里安牵挂的孩子,是她内心愧疚的投射,也可能是她任务的关键。
她伸出手,轻轻地、缓慢地,将门向内推开。
门轴发出微弱的、不引人注意的吱呀声。
走廊里的光柔和地漫进门里,照亮了门内的景象。
安站在离门几步远的地方,小小的身体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。她抬起头,带着泪痕的小脸上,一双大眼睛警惕地、疑惑地、又带着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希望,看向门口的卡琳。
卡琳的目光落在安身上,看到她瘦小的身躯,看到她眼中的恐惧和脆弱,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。她想到了亚德里安对这个孩子的牵挂,想到了她自己对亚德里安造成的伤害。一种强烈的同情和保护欲涌上心头。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——有对孩子的怜悯,有对亚德里安的愧疚投射,有对这个意外发现可能带来的线索的探究,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、对眼前这个小生命安危的关切。
一大一小,两个原本不相干的灵魂,因为一个共同的名字,因为一个被抛弃的圣徽,在深夜的宅邸中,隔着一道刚刚开启的门扉,四目相对,也预示着两人交错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