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”,查理换了个话题说道,“您读过赖尔的《地质学原理》吗?”
“肯定的了”,菲茨洛伊声音低沉地说,“一本相当不错的书。·3!3^y!u′e.d·u′.~c~o,m/过几个月第二卷就要出来了。我已经预订了,让他们给我们寄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来。”
查理看着桌子对面的他。就是过了这么多星期,菲茨洛伊仍然是那么神秘。有的时候,他非常友善,而且有用不完的劲;有的时候他又非常地狂躁——刚刚还一脸的好兴致,突然就变了,换成一副冷酷的表情——甚至是笑容都还在眼角上挂着。
就在那天早上,查理看见一个高级船员意味深长地把眼睛一眨,问另一个道:今天早上有热咖啡吗?后来金告诉他,这是称船长要发威的代号,在早上时最明显。他会在甲板上到处搜,看有没有哪根绳尾放得不到位或者哪个节没打好。
查理亲眼见识过菲茨洛伊反复无常的脾气。一次在普利茅斯采购东西,一个店员拒绝更换一件陶瓷制品。这让他大为光火。,天`禧^晓′税¢罔· \追?罪/辛/蟑·结.他把那人狠狠地戏耍了一把。他先是假意地询问完一整套陶瓷的价格,然后泄恨地突然说不买了。走在人行道上,他突然觉得良心过不去——同样地让人觉得突然,他又向查理道歉。查理记得,亨斯洛不止一次警告过他说,这人一直在自杀性抑郁症的阴影下挣扎。
查理吃得很慢,把煮得太老的保鲜牛肉碎片散在盘子四周,并藏了一些在放在盘子里的餐刀下,以尽量巧妙地掩盖自己很差的胃口。他的汤一点也没动。
他觉察到菲茨洛伊对自己刚才自负的训斥有些愧疚。船长语气温和地问道:
“犯罪和惩罚的事情就不说了。住房你还满意吗?到目前,这次航海还合你的意吧?”
“非常满意”,查理回答说,“虽然……”
他放低了声音。
“什么?告诉我”,菲茨洛伊马上接过话。
“有一个事,我觉得不能不提请您的注意。”
“请现在就给我讲。/躌+4?墈?书¢ _追*最.新-璋¨結.”
“船上有一个医生,一个叫麦考密克的人。我比您还早些年认识他——如果您不介意我这样说的话。”
“是的,我认识这个人。实际上是我选他来参加这次航海的。他怎么了?”
“他似乎觉得只有他才有权搜集标本。既然那——您很清楚——是我惟一的嗜好,我担心我们俩的工作会有所冲突。”
菲茨洛伊扔下餐巾,一把抓住查理的手腕。
“对那事,我可以给你一颗定心丸。只要我还是这船的船长,我对天发誓,你将拥有绝对的优先权。他要敢说半个不字,我要让那人碰都不准碰这事。”
“不用,不用。太谢谢您了。没那个必要。我确信他搜集的那些东西不会有什么妨碍,只要是说清楚我才拥有小猎犬号博物学家的正式头衔,并承认只让我一个人对那办公室的工作负责就行了。”
“哈!不用说了!我对你说话算数——就这样!不管你搜集到什么,都可以按你的要求寄给任何人。费用政府出。”他慷慨激昂地说完,又补充道:“无论有多少都没关系。”
查理深为这个人的慷慨大方所感动。自己还曾怀疑他会言而无信,真是太不对了!多好的一个人!
突然的投缘和兴奋,让两人都有些尴尬。菲茨洛伊换了一个话题。
“我想我自己也算是一个博物学家,只是走的方向相反而已,”菲茨洛伊说,“你知道——因为我们谈过这事——小猎犬号上带有我自己的标本&mda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