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清目光一凝,缓缓坐直身子。′i·7^b-o_o^k/.*c.o\m′
她很快察觉出异样——那婴儿的魂息,极其诡异。
既不像凡人,也非寻常灵体,反而透着一股阴冷凶戾的气息。
中年妇人快步穿过车厢,脚步凌乱,仿佛在逃离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
木清并未出声叫住她,只是袖中指尖轻轻一弹,一缕灵息悄无声息地射出,瞬间没入那中年妇人的体内。
中年妇人叫周凤霞。
年轻时做生意,手段不算光明——恶意压价、侵吞债务、哄抬物价、拖欠工资,连亲戚的救命钱都能拖着不还。
她总说:“做生意嘛,哪能不沾点灰?”
至于欠的钱?
周凤霞向来嗤之以鼻,“我凭本事借到的钱,我为什么要还?”
嘴上从不怕报应,行事也干脆利落,可她却年年跑去算命。
算命先生翻了几次命盘,最后都摇头叹气:“你命里带着‘孤绝之相’,注定无子无后,福薄缘浅。”
她不信邪,直到三十多岁流产五次,肚子再没动静。
如今,年近四十,周凤霞才深深理解,自己的福报早被自己败光了。
灰心丧气的她,回到苏市老家求神问卜,想改改命数。/第\一_看_书`网~ .无~错,内¢容·
那是在苏市老街深巷尽头,她遇见了一个神情诡异、言行怪异的阴阳道士。
“想怀孩子不是难事,难的是你这命数——你自己已断,只能借。”
她付出了重金,又献出自己一缕魂息,被施下了“借胎咒”。
那之后不过短短几个月,她的肚子就一日日鼓胀起来。
孩子是在昨夜半夜强行降生的。
屋内腥风血气翻涌,同床共枕的丈夫当场昏死过去。
周凤霞浑身发冷,第一眼就看出这孩子根本不对劲——
没有哭声,没有气息,睁着一双黑白不分的眼直直盯着她笑。
她强撑着将孩子裹进襁褓,连夜收拾行李,买了最早一班南下动车。
她怕极了。
她要回到苏市老街,找到那个阴阳道士,让他把这孽障“收回去”。
明明她不缺钱,身上的穿戴也极讲究:名牌皮鞋、丝绸衬衣、金链子还挂在脖子上——但整个人却像被岁月和命数掏空。
从怀上这孩子到如今,只过了几个月,她的脸已彻底变了样:面色蜡黄,眼窝深陷,黑眼圈沉得像积霜,嘴唇干裂,颧骨高耸,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。
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,背脊僵直,神情紧绷,整个人仿佛被恐惧和执念吊着一口气。^1^5~1/t/x/t`.~c?o^m+
一想到车厢里那个年轻女孩看过来的那一眼,周凤霞心里便乱作一团。
那眼神太沉、太冷,仿佛一瞬就将她所有隐秘与罪业看了个通透。
她从没见过那样的目光。
不审判,不惊讶,却让人本能地恐惧。
就好像,对方,看穿了她的一切。
动车进站的提示音响起,她猛地一震,立刻抱起婴儿起身下车。
然而她没发现——在她起身的一瞬,坐在车厢另一端的女孩,也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木清目光幽深,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。
等其余人都离开车厢,她才缓缓站起身,抬手整理了下袖口,动作轻缓而有条不紊。
她步履安静,身影从容,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看不见的因果线上。
“你们先回清灵山,我还有事要处理。”
木清以神识为引,施下静语术,她的话语宛若一缕清风,无声无息地拂过众人神识海。不起半点波澜,却清晰得仿佛近旁耳语。
还坐在座位上的叶亭、炎煌、白泽和何忆柔在同一瞬间听见她的声音。
“姑姑又要去处理什么?”白泽皱了皱眉,目光追着她离开的方向。
“你还用问?”炎煌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,声音低哑,“当然是有人作死,又撞到她刀口上了。”
自从身上那股阴湿沉闷的气息被彻底清除后,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,连说话都带了点久违的畅快。
白泽望着她消失的身影,若有所思,“鸟哥,你说你现在状态这么好,怎么不想着去帮忙了?”
“你白泽自诩天赋异禀都不上,我凑这热闹干啥?”炎煌祛湿之后,脑子都聪明了许多,他懒懒翻了个眼皮,“有能力的才叫帮忙,我这去了只能算是添乱。”
“咦,鸟哥,你怎么突然对自己的认知这么清晰了?!”
白泽不理解,他表示大为震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