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餐店里的嘈杂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、厚重的隔音罩彻底隔绝开来,吴亮的世界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、死一般的寂静。-精_武′小/说+网! _最′新-章~节.更,新·快*他颓然地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双目空洞无神,仿佛灵魂己经被抽离了躯壳,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。苏明月那些字字诛心、绝情至极的话语,像一把把淬满了剧毒的、烧红的匕首,不仅将他所有的希望和尊严都刺得千疮百孔、体无完肤,更是将他残存的最后一丝对人性的信任也彻底摧毁。
他放弃了,彻彻底底地放弃了。
爱情没了,家没了,他们曾经共同拥有和珍视的一切,都变成了一个荒诞而可笑的笑话,一个由他最爱的人亲手编织和导演的骗局。他甚至连追问苏明月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冷血绝情、如此面目全非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哀莫大于心死,此刻的他,就是这句话最真实、最残酷的写照。
苏明月静静地站在那里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、毫无生气的模样。她的心在滴血,痛得几乎要让她窒息,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早己深入骨髓的冰冷平静,不露半分破绽。她知道,吴亮此刻己经对离婚这件事不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,他的情绪己经从最初的激烈反抗、卑微哀求,彻底跌落到了绝望的谷底,甚至连挣扎的意愿都没有了。
这正是她等待的,也是她必须抓住的最后时机。
她需要一个更重磅的、足以彻底摧毁一切的炸弹,一个能够彻底摧毁吴亮心中可能还残存的,对她,对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,对他们之间那五年刻骨铭心的过去的任何一丝一毫的牵绊和留恋。她要让他彻底死心,甚至……恨她入骨。只有这样,她的计划才能真正做到万无一失,才能让他彻底放手,不再纠缠。
她深吸一口气,那口气息冰冷而沉重,仿佛是下定了某种玉石俱焚般的决心。然后,她用一种近乎闲聊般的,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松语气,缓缓地、清晰地开口。
“吴亮,你先起来吧,地上凉,别弄脏了衣服。”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,平淡得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、无关紧要的事实。
吴亮没有任何反应,依旧保持着那个令人心碎的、绝望的姿势,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。
苏明月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反应,她继续用那种平静到可怕的语气说道:“对了,还有件事情,我差点忘了告诉你。我觉得,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。¨天?禧_小~说/网\ *无+错-内\容.”
她的语气太过平静,平静得让吴亮那颗己经麻木到几乎停止跳动的心,不由自主地、剧烈地颤动了一下。他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,一种比之前所有加起来都更加强烈的恐惧感,仿佛接下来要听到的,将会是比离婚、出轨、背叛更加让他难以承受、更加颠覆他认知的恐怖事情。
他缓缓地,极其艰难地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将那颗沉重无比的头颅抬了起来。那双空洞而布满血丝的眼睛,茫然地望向苏明月,等待着她那最后的、致命的宣判。
苏明月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、如同被剥夺了所有生机的样子,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和不忍,反而带着一丝刻意营造出来的、令人不寒而栗的解脱和轻松。
“我己经预约好了人流手术,就在明天上午九点,市妇幼保健院的。”她清晰无比地报出具体的时间和地点,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冰冷而锋利的钢钉,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,狠狠地、毫不留情地钉进吴亮那颗早己破碎不堪的心脏,让他连呼吸都感到撕裂般的疼痛。
“这个孩子,”她顿了顿,语气中充满了对腹中那个曾经被她视若珍宝的生命的、刻意表现出来的漠视和令人发指的厌弃,“我一天都不想多留了。早点解决掉,我也能早点省心,早点开始我的新生活。”
“轰——!”
吴亮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轰然炸开了,炸得他头晕目眩,嗡嗡作响,眼前一片空白,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和色彩。
人流手术?
打掉孩子?
这个消息,如同一道从九天之上劈下的、带着毁灭一切力量的黑色惊雷,在他那颗早己被折磨得支离破碎、鲜血淋漓的心上,再次狠狠地劈下了致命的一击!这一击,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都更加凶狠,更加残忍!
他猛地从冰冷的地板上挣扎着站了起来,因为跪得太久,双腿早己麻木不堪,一阵钻心的刺痛袭来,让他踉跄了一下,险些再次狼狈地摔倒在地。他慌乱地扶住身旁的桌子,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,那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