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云舟接过王敬涛递来的油桶，拎到拖拉机后座固定好，又转身抱拳一礼：“多谢王站长，改天青山屯分肉，我一定让人给你送两条鹿腿。.零*点′看?书` `首/发~”

王敬涛一听，眼睛都亮了：“成啊！咱可说好了，我等着吃你们青山屯的猎物！”

“那您可得管好嘴，别到时候光剩骨头了。”纪云舟嘿嘿一笑，挥手跳上驾驶座。

“铁牛，上来，咱回屯里！”

“来啦！”徐铁牛蹭地窜上副驾驶，还不忘回头冲王敬涛摆手，“站长，咱走咯！”

王敬涛看着拖拉机冒着黑烟缓缓驶出院门，嘴角首抽：“这小子真他娘的是块料啊……”

……

回程的路颠得厉害，春雪未化，路边的泥泞还没干透。徐铁牛抱着油桶，一路吭哧吭哧跟拖拉机较劲，耳朵却一首贴着纪云舟说话：“舟子哥，你今天太牛了！我真是服了！”

“修车那会儿我都看呆了，王敬涛那张脸绿得跟豆皮一样，嘿嘿！”

纪云舟笑了笑，没吭声。

“你真不打算去农机站啊？每月十块钱津贴欸！”徐铁牛说着，眼珠子都红了。

“你想去你去，我还得种我的十亩地。”纪云舟语气平静。

“得嘞！”徐铁牛抱紧油桶，“那我就在你身边混口饭吃吧！”

拖拉机一到青山屯村口，牛叫鸡飞狗跳，场面一度失控。

“妈呀——拖拉机！咱屯里头居然有拖拉机了！”

“那不是纪云舟吗？他怎么开的？”

“不会吧，那破车不是早就坏了吗？连公社都说修不了啊！”

“纪云舟你个小子从哪弄来的？”李富瞪大眼睛，“真是你开回来的？”

“你看看这车轮胎补得跟新的一样！这也行？”赵贵快步冲上来，围着车转了两圈，“这车还能跑，天呐！”

“纪云舟！你是不是去城里借了厂的车？”一个妇女惊叫道，“还是你哥托人给你拉回来的？”

纪云舟翻身跳下车，拍了拍身上的油渍：“哪儿都没托人，是我亲手修的。”

这话一出口，村头顿时炸开了锅。

“我滴个天啊，真是他修的？”

“青山屯这小子要成神仙啦？”

“连农机站那帮人都说修不了的，他说修就修好啦？”

就在村民七嘴八舌的时候，徐厚文从远处走来，手里还拿着个大烟袋，脸上阴晴不定。

“吵啥呢？连屯口都快被你们嚷翻了！”

“徐队长！您快来看啊！”赵贵赶紧迎上去，“纪云舟他——他把那台破拖拉机修好了，还从农机站拉回来一车油！”

“啥？”徐厚文差点把烟袋锅磕歪，“你再说一遍？”

“是真的！”李富也插嘴，“我们都看见了！车是他开进来的！”

徐厚文半信半疑地挤到拖拉机前，伸手在车轮胎上拍了拍，又绕着车转了一圈，最后低头看了眼发动机底盘的油渍痕迹。

“……你真修的？”他抬眼看纪云舟。

“嗯，一台用了旧钢丝加砂纸磨的，一台火补胎，加点油就成了。”纪云舟说得轻描淡写。

刘主任眉头一皱，语气缓和了些：“云舟啊，你说的有点道理，但你也知道，这年头什么事都得有个规矩，不能光靠嘴巴瞎扯。”

纪青川见机会来了，连忙接过话：“刘主任，我提议咱们现场抽检几条鱼，让大家都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。你说呢？”

刘主任迟疑了一下，盯着纪青川半晌，忽然伸手指了指门口：“既然你这么坚持，那就去吧。抽检好了，我等着看结果。”

纪云舟立刻招呼赶海队的几个年轻人，将一桶鱼拿出来摆在桌上，开始仔细检查起来。工人们围了上来，议论纷纷。

“这鱼看着还挺新鲜的。¨看¨书′君. ¨追′最·薪￠蟑*截`”一个工人低声说。

“不过这尾巴颜色有点怪，不像平时的赶海货。”另一个工人皱眉。

纪青川细细端详着鱼身，掐着鱼鳃，闻了闻：“这气味不对劲，有股腥臭，肯定放了不少时间了。”

刘主任听得眉头紧锁，脸上隐约露出不悦，但没说话。

纪云舟沉声道：“这可不是小事，关系着咱们工人的健康。赶海队得好好整顿了，不能再糊弄人。”

这时，从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张社长气喘吁吁地赶了进来：“发生什么事了？怎么这么大动静？”

刘主任指着纪青川：“张社长，这位纪同志怀疑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