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元廿九年,八月七,天晴燥热。`兰*兰\文?学· _更/新-最/全·
院试第二场覆试,偌大考院,心火燎原西起。
这一日,注定要在顺江府科举史上,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昨日第一场还只有一个“淦!”。
今日骂声此起彼伏,衙役满场跑,抓都抓不过来。
考院首接空了小半。
大多都是小老头。
不为别的,袁学政依旧不做人,一点活路都不给。
这群老童生昨日正试考过,数算题答不出,便知正试无取中可能。
只盼今日覆试,袁学政别再发疯,他们要求不高,只求考卷正常一点。
等考卷到手一看,数算难度一如昨日,再也忍受不住。
年纪大了难免脾气暴躁,而且,今年考不中,后年未必还有命来。
——淦,老头何苦为难老头哦!
沈晏今日无暇吐槽,答得比昨日更认真。
无他,若袁学政的确自觉怀才不遇,那他昨日那首词,岂不是在讽刺他!
神特么——纵使才高又几斗?
汗颜!
他爹还想参加明年的乡试呢,他可不能慢一步!
一定要和爹一起考!
……
八月十日,院试发案。\2.c¢y,x~s?w-.?n¨e-t/
一大早天还没亮,沈晏一个激灵醒过来,放开神识。
学政署离小巷不远,此刻公告栏上还是空无一物,今日院试发案将会张榜于此。
沈晏心情略忐忑。
碰上个奇葩考官,这还是他头一回如此担心自己无法取中。
沈知梧迷糊中唤:“阿晏?”
儿子未曾表露出紧张情绪,沈知梧却莫名能感知到,自然也睡不安稳。
“爹,你继续睡。”沈晏平复心神,自己催眠自己。
这一觉睡到半上午,被一声大笑吵醒。
便听到沈老六大声喊:“铁蛋!...阿晏!...中啦中啦!哈哈哈!.....”
中了? !
沈晏瞬间清醒,神识掠向七百多米外。
那榜单之上,鲜红朱笔圈中的两个大字,醒目熟悉。
——是我!
“爹——!”
沈晏踢开被子,外衣也不顾,冲出去找他爹。
院里,他爹衣襟难得不甚齐整,在理衣摆褶皱,苍叁一身毛也乱糟糟。
见儿子跑出来,沈知梧轻笑道:“阿晏有听到?”
“我中啦爹!”沈晏近前双手拉住他爹两边胳膊。
——可以陪你去考乡试啦!
沈晏心口大石坠地,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。+优/品+小!说+网? ·更-新·最!快+
他从前也没想到,有一天,他会如此在意一场科考的结果。
像是感知到儿子的快乐,沈知梧这下首接笑开:“嗯!阿晏中啦!”
沈老六笑得就猖狂的多:“阿晏!哈哈哈哈!...你中了,铁蛋也中了!我是秀才公的爷爷喽!哈哈哈哈!.....”
“爷爷,你说什么?...我...我中了? !”
睡到现在的可不止沈晏,沈有志昨夜又失眠,沈晏便又给他扎一针。
“铁蛋,不不不,你现在是秀才公了,哈哈哈哈,以后爷爷再也不喊你铁蛋了!”
“我是秀才!我中了,我中了,爷爷,我终于!.....”
“咚——!”
沈有志激动地昏过去了!
……
院试仍然没有衙役来报喜。
——不好意思,俺们顺江府当差的,只给举人老爷报喜!
衙役不来,宅子主人拿着贺礼来了。
宅子里出了两个秀才公,其中一个还是小三元。
发财啦!
这回租金得暴涨到多少倍才合适啊? !
屋主笑歪了嘴,捧来纸笔求墨宝,走的时候带走了三张,走路不能显他志得意满,恨不能原地飞起来!
未在府城久待,沈晏一行动身回九河县。
刚进县城门,就有衙役来通知,高知县召见。
“可曾取字?”
县衙花厅之中,高升笑得亲切异常。
来了来了,他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!
看来当年他爹的字就是这么来的!
还好他爹早早给他取过字!
“回大人,我爹给取过,海晏河清,取晏清二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