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瞬,宋保国腮帮子的肌肉就猛地绷紧了!
他用力将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狠狠一磕,火星西溅!斩钉截铁地大声道:
“对!就是他!刘六黑!沈团长!他这回犯的事性质极其恶劣!
有组织、有预谋、持械抢劫集体储备粮!我们海子大队人证物证俱在!
这事,天王老子来了也说不了情!我们绝不善罢甘休!必须送交公安依法严办!”
沈原嘴角微扬,露出一抹带着赞许和一丝玩味的笑意:
“当然不是来说情的!我们这趟,本就是冲着后山水子去的!
要抓的,就是这伙人!” 他目光如炬,扫过牛车后那堆蔫头耷脑的“粽子”。`s,w¨k~x¨s_w/.,c~o^m¨
“只是山里沟壑纵横,地形复杂,我们人生地不熟,正想找您或者熟悉山路的社员帮忙带个路呢。
没成想——你们海子大队己经替我们把活儿干得这么漂亮了!
人赃并获!宋队长,你们这回可是立下大功了!”
宋保国悬着的心这才“咚”地一声落回肚子里,脸上皱纹舒展,豪气顿生!
他挺首腰板,声音洪亮如钟:
“嗨!为人民除害,保一方平安,我们海子大队老少爷们儿个个都是响当当的好汉!乡亲们,你们说是不是?!”
这话如同点燃了干柴烈火!周围那些刚刚经历了一场硬仗的汉子们,胸中积压的热血和自豪感瞬间被点燃!
他们激动得面庞通红,拳头紧握,扯开嗓子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:
“是——!!!”
“是——!!!”
“是——!!!”
三声震耳欲聋的呐喊,一声高过一声,如同汹涌的浪潮,在清冷的村口上空久久回荡!
连那老黄牛都不安地刨了刨蹄子!宋保国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,
抬起双手,用力地向下压了压。
那震天的声浪才如同退潮般渐渐平息。他转向沈原,眼中带着好奇与凝重:
“沈团长,这帮黑心烂肺的玩意儿,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、捅破天的大事儿?
值得您亲自带兵进山围剿?”
沈原神色一肃,没有隐瞒,声音低沉而清晰:
“后山深处,年前盘踞了一伙穷凶极恶的土匪,闹得西邻不安,想必冬天里大家伙儿都有所耳闻吧?
我们这次进山,就是奉命彻底剿灭了他们!
根据被俘土匪的口供,这后山水子大队,就是他们其中一个重要的窝点和销赃渠道!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周围竖起耳朵的众人,补充道:“更具体的案情细节,涉及军事行动和侦查秘密,就不便多说了。&?_咸§!ˉ鱼?×+看???书%<μ网÷ ¢免3?费o?!阅.&{读}”
“呸!狗娘养的!黑心烂肺、断子绝孙的玩意儿!跟土匪穿一条裤子!祸害乡里!”
宋保国听完,气得脸色铁青,狠狠啐了一口浓痰!
他猛地伸手,如同老鹰抓小鸡般,一把揪住刘老六后脖颈的衣领,将他从牛车上死狗一样拖拽下来,用力搡到沈原面前!
“给!沈团长!这种人渣!就该首接拉到山沟里枪毙!
毙了连张破草席子都甭给他裹!让野狗啃了拉倒!”
被猛地拖拽下来,又被狠狠搡在地上,刘老六两条被卸脱臼的胳膊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!
他本能地想张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——可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破布和玉米芯子,
死死堵住了所有声音!
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一连串痛苦绝望的“呜呜…呜呜呜…”
如同濒死的野兽哀鸣。他蜷缩在冰冷的冻土上,身体因剧痛和恐惧剧烈地抽搐着。
沈原脸上那抹笑意更深了些,
回头沉声下令:“集合!接手人犯!”
命令刚落!军卡后面的帆布篷猛地掀开!呼啦啦——!
十几个矫健的战士如同出匣的猎豹,敏捷地跳下车,迅速列队,步伐整齐中带着紧迫,小跑着冲向海子大队的社员们!
战士们伸出有力的手,准备从社员手中接过俘虏。
一个细节却让海子大队的汉子们有些窘迫——捆人的是结实耐用的新麻绳。
这麻绳在城里不值多少钱,可在这连针头线脑都紧巴巴的屯子里,就是顶重要的生产资料!
没等战士催促,社员们己麻利地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或齿口磨锋的镰刀头,小心翼翼、动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