颈才看得到他的下颌。?k!e~k`a+n/s\h?u~.·c¢o`m?
她注意力不专注,像只小猫东张西望,于是厉川便也垂下眸子看她,水汪清澈的眸子,像个不染尘世的精灵。
于是,他便有些情不自禁,握紧了她的柔荑,又朝她靠了一步。
“看我,还是看画?”
宋宁宁几乎感受到了他的呼吸,她只觉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,一股奇怪感觉自心底迸发而出,酥酥麻麻地充斥在她浑身每一个角落,让她不由的感到舒畅开心,可很快心底那道黑雾又升腾起来,席卷着无限的寒凉将刚刚那些暖意全数覆灭。
她松开了执笔的手,自然也离开了那只温热的手心。
她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般困在了原地,好一会儿,她才抬起头,重新上下打量着厉川,可后者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,他拿着那只紫毫,下笔如有神助,丝毫没有在意她的视线。
刚刚是她的错觉么?他没有靠近自己么?他身上那股子侵略感是怎么回事?
宋宁宁按耐着心中那股子莫名的慌张,又重新将视线放在了他正在作的那副画上。-d_q~s?x.s`.`c`o!m!
大片的水墨芙蓉占据其上,一只小猫伏在其中最大最艳的那朵芙蓉之上,她似乎倦怠得很,懒洋洋舔舐着自己的爪子,慵懒却又优雅极了。
宋宁宁倒是没想到厉川竟有这般的童趣,也不知怎得,她被桌上那画吸引着目光,久久都无法移开。
“我也有一只大猫。”
“等你进府了,我带你去看。”
宋宁宁指向宣纸上一处空白:“留名,还要写明赠给我一人的。”
厉川看了她一眼,似有若无勾起了一丝笑,然后便真留了。
‘永煊独赠宁宁。’
“永煊,是你的字?”宋宁宁看着他苍穹的字迹,看着上头几个字,脸上莫名有些烧灼起来。
“是,我的字。”
他轻声开口,似溪流划过,宋宁宁莫名的不敢再去看他,只抽走了那副画,转头让手下拿去装裱起来。+6\k.a!n?s¨h\u,._c¢o/m+
厉川看着她这副模样,眸子里的光更是柔和。
宋宁宁虽不再看他,但心中却并不反感这种氛围,相反,她甚至有些想要一直如此,她不算个喜静之人,但若是能同他一直这般,她觉得这般修身养性似乎也没有那般难熬的。
本想再让他写幅字,可有下人过来禀报,说太子殿下递了拜帖,晚些便会过来。
宋宁宁今日份的好心情便立刻到此为止了,她冷着眼看着厉川收下拜帖,冷笑了声:“你同他倒是走得近。”
“事关家国,在下不敢怠慢。”
家国家国,什么都是家国!
宋宁宁看着他,心中升起股酸涩,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,也一时让她问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:“对你来说,这世上,会有比家国更重要之物么?”
厉川神情裹挟着一丝复杂,他看向她,半晌无言。
宋宁宁顿觉自己好生没趣,这般显而易见的答案她还需要再问么?
他来到此地便是为了家国,包括现在对自己的态度,自然也是因为这背后错综的关系。
太子要见他,他又怎么可能拒绝?
可她...可她只是觉得,像他这般美好的人,不应该和那污秽之物站在一起...
可自己难道就是个好的,干净的么?
宋宁宁一个激灵,这般想法便迅速地生根发芽,在她脑子中盘根错节的蔓延开来,钝痛袭来,她紧皱着眉。
她冷了眼,也不再等厉川的回复了。
“罢了,本殿乏了。”
此时,小荷也正好完成任务过来,看到宋宁宁神色不佳,厉川脸色也带着几分寒凉,她心里一声咯噔,赶紧走到宋宁宁身边道:“殿下想必是累了,咱们回府吧。”
约莫是小荷靠近带来的那股独特香味令宋宁宁清醒了过来,她看着小荷略带焦急紧张的脸,一时竟轻松了下来,也想通了。
厉川自然是要紧他家国的,也正是因此,她才能得确保自己可以得到他不是么?
若是他真是个宁折不屈的,真是个无所畏惧的,那她又怎么能让他靠近呢?
这样也好,有软肋,才会有机可乘。
“走吧,回府。”
宋宁宁已经恢复了往日模样,她转身就走,最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留给厉川。
展晖见她们大队人马离开,不由自主轻吐了一口气,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,转头看向自家公子,却惊觉他神色冷清,眼中似乎是簇了冰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