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身绣云纹四爪金龙的朝服在灯火下熠熠生辉。^新/完+本`神-站. ?最·新+章-节′更,新!快·
他们还想再看,却被站在太子身后,神色冷肃的四皇子瞥见,眼神如刀一样飞过来,骇得那些官员脚底一软,差点御前失仪。
宣读太监的最后一句话落下,退至一边,一时间大殿里死一样的安静,直到景康帝沉沉地开口,“会元先答吧。”
这下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士子首位的江知渺身上了,新科会元实在年轻,身姿如竹一样高挑秀丽,面容漂亮端正得几乎有了贵气,眼尾上扬,像桃花划过水面留下的深深印痕。
人人都穿的青衣到他身上,就显得格外不同些,若不是细看,几乎不敢相信他和后面那些面色泛白的书生们穿的是一件衣服。而这人深深跪下,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:
“立嫡。”
殿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吸气声,就连低垂着头的太子都抬眼朝他看来,江知渺跪在正中间,神色平淡。
殿试或是问治国理政、或是问儒道文章,哪有议储的,景康帝不以常理考他,江知渺也不按常规来答,只简洁扼要地说着自己的观点。
何为嫡?中宫所出为嫡,得正统时为嫡,落在本朝,那就只有太子是嫡。?y¢a¨n~h.u,a¨l^u?o..`c\o-m+
何为贤?对百官来说,直谏天子、秉声为民是贤,但对天子呢,一个贪污腐败欺压百姓但是贪来的银子都孝顺给你的臣子,算贤还是奸呢?
何为长?第一个出身的皇子是长,那他若是死了,后来的皇子算长吗?
这问题各人各有各人的看法,但江知渺始终记得,自己是来考试的,而不是来与人论道。
从景康帝复立太子开始,至他死去新皇登基,这道题的答案,只能有一个。
立嫡。
哪怕江家就因为太子随口的一句话堕入无底深渊,江知渺也告诉自己,这道题,他只能站在太子那边,站在正统那边,也是站在皇帝那边。
“……废嫡而立贤,恐有玄武门之乱已。”
洋洋洒洒说了千余字,最后,江知渺用一句话结束了这场面答。
景康帝长久地看着他,许是皇家基因霸道,江知渺的面容更多肖母,也与景康帝有几分相似。
唯独他那双眼睛,不像父也不像母,是清水潭里一抹深色。景康帝记得云南巡抚报,境内有一座抚仙湖,离岸时只有膝深,再往前走,人就忽然掉到无边崖洞里去了。,狐′恋,文,学¨ \追^最¢新′章?节·
他这个外甥儿的眼睛,就像那座湖。
“陛下……”江知渺已经答完许久,景康帝却一言不发,老太监伺候在身边,见状小声地唤了声。
“行了,”景康帝开口,眉毛垂下时压住眼睛,“第二是谁,接着答。”
江知渺退到一旁,平淡地看着他后面的贡生们一个一个地答话,有些说得太过累赘,只讲了几句就被打断,更有些御前失仪,半天说不出来,被人带了下去。
如他一般行正道,求稳妥答立嫡的贡生们不少,但再也没有哪个像他这般,答得坚决、果断、入木三分。
第18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
会试贡院里,侍讲学士周玉文曾经胆大包天地在心底吐槽,做父子做成当今这样,到底有什么意思?
而现在,跪在金銮殿里的时候,太子自己也想问问自己,当太子当成这样,到底有什么意思?
殿试结束后,文武百官连带着新科贡士们都退了出去,景康帝没有按旧例留下首辅大臣、心腹重吏商谈三甲的名次,反倒把几个皇子留下来了。
眼下,皇子们都跪成一排,恨不得把脑袋缩到地砖里去。
“殿试你们也看了,都说说吧,”景康帝坐在上首,面皮垂下,更显得阴翳且垂垂老矣,“谁该当状元?”
这谁敢答?
几个皇子你看我我看你,最后齐刷刷地看向了太子。
太子挨个把他们瞪了回去,自己低着脑袋跪在原地装听不见。
皇子们:“…………”
“都哑巴了?”景康帝冷笑一声,视线落在太子身上时带着点怒其不争的失望。
最近竟是四皇子先打破了这片寂静。
“禀父皇,”四皇子冷声开口,“儿臣以为,本科会元,扬州籍考生江氏知渺可点状元。”
“哦?”景康帝看向他,眯起眼睛看不出喜乐,“江家小子早年是你的伴读吧,你这般支持他,就不怕朕骂你因情徇私?”
“儿臣不怕,”四皇子目光坦然地看着皇帝,“江家子虽为儿臣伴读,但儿臣支持的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