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话语如同一盆夹着冰碴的冷水,从头顶浇下,让赵鸾瞬间清醒过来。.8^4\k/a·n¨s·h`u\.`c/o*m_
看着姜星河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是啊,冲进去能干什么?
救太子哥哥?凭什么?
暴露身份,然后让蒙放天、陈侍郎,还有姜星河。
全都因为她的一时冲动而被砍头?
赵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用力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。
才缓缓地点了点头,眼中的波澜被她强行压了下去。
姜星河这才松开手,连一个安抚的眼神都懒得给,只对旁边的陈侍郎和蒙放天道。
“你们在外面守着。”
说完,他便独自一人,迈步走进了那间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牢房。
脚下的地面湿滑黏腻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腐肉上。
空气中的霉味、血腥味、排泄物的骚臭味混杂在一起,浓烈到几乎能让人窒息。
姜星河却像是毫无所觉,径直走到了那堆散发着恶臭的茅草前。
蹲下身,伸出两根手指,探向了太子那脏污不堪的脖颈动脉。
还有气。
虽然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随时都可能熄灭,但终究还吊着一口气。
“呵。”
姜星河轻笑一声,也不嫌脏,伸手便抓住了太子的肩膀,将他那轻飘飘、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的身体从地上拖了起来。+天?禧?晓?说*枉\ ·追·罪/辛?漳?节′
他把太子扶正,让他靠着背后冰冷潮湿的墙壁坐好。
太子的脑袋无力地歪在一边,双目紧闭,嘴唇干裂,整个人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,只剩下一具空壳。
姜星河就这么蹲在他面前,静静地打量着这张曾经养尊处优、如今却比乞丐还不如的脸。
没有急着表明来意,也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。
牢房里一片死寂。
只有远处偶尔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。
“喂。”
叫了一声,像是在唤一条路边的野狗。
太子毫无反应。
姜星河也不恼,反而凑得更近了些,声音压低,却清晰地钻入太子的耳中。
“前太子殿下,我刚从你四弟那儿过来。你猜,他跟我说什么了?”
这句话,让那具如同死尸般的身体,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。
姜星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继续说道:
“他说啊,真是多谢你这个好哥哥,替他占了二十年的茅坑。现在轮到他坐上去了,感觉……还挺舒坦的。”
“他还说,等他登基那天,一定会在你坟头多烧点纸钱,让你在下面也跟着高兴高兴。-r`u`w_e¨n^x~s!.`c_o,m·”
话音刚落。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
一阵如同破风箱般、沙哑干涩的喘息声,从太子的喉咙里挤了出来。
原本死寂无神的眼睛,猛地睁开了一条缝!
浑浊的眼球艰难地转动着,空洞的瞳孔里,仿佛有两簇微弱的火苗。
被这句恶毒的挑衅给重新点燃了!
被污垢和乱发覆盖的头颅,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。
那双浑浊、布满血丝的眼睛,死死地锁在了眼前这个陌生狱卒的脸上。
嘴唇翕动着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从干裂的喉咙里,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。
“你……是……谁……”
面对这虚弱至极的质问,姜星河不屑地轻笑一声,那笑声在死寂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呵。”
姜星河没有回答。
反而,他俯下身,那张干净得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脸、
姜星河的声音压得极低,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。
“我是谁,重要吗?”
“……”
“重要的是,你现在是谁?是那个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的东宫储君?还是……一个躺在这里等死,连蛆都懒得往你身上爬的废物?”
太子浑浊的瞳孔猛地一缩!
想反驳,想嘶吼,想像过去一样,下令将这个胆敢侮辱他的贱民拖出去千刀万剐。
可张了张嘴,喉咙里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漏风声。
什么都做不了。
姜星河满意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