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烬看着那滴眼泪,指尖微微颤抖。~s′l-x`s~w/.!c-o.m+在他的印象里,这个人永远像镇虚门听雪崖上的寒冰,清冷、坚硬,从不会露出半分脆弱。
可此刻,他却在自己身下哭了,眼泪像烧红的铁水,烫得他心口猛地一缩。“你……哭什么!”苏烬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,“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?用你自己这最后剩下的东西,换霍念的命!”凌言想开口说话,可梦中的自己却只是死死咬着唇,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。视野里,苏烬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,有愤怒,有烦躁,还有一丝一闪而逝的……痛楚?“呵……”苏烬突然嗤笑一声,猛地扣住他的后颈,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。那个吻带着掠夺的意味,却又在触及他泪水的瞬间,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恍惚中,两道声音在他神识里交织——“别以为你这副模样……本座便会心疼你……”“阿言,你醒醒,别怕,我来了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凌言猛地睁开眼,胸腔剧烈起伏,额头上的冷汗混着雨水滑落。眼前不是天枢殿的玉阶,而是灰蒙蒙的雨幕,还有一张近在咫尺的、熟悉的脸庞。?h′u?l,i*a?n¢w^x,.\c?o_m+“阿言!”少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和后怕,温热的手掌紧紧贴着他的额头,指尖在微微发抖。苏烬的脸近在眼前,那双在梦中盛满残忍的眸子,此刻却写满了焦急与疼惜,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,贴在脸颊上。凌言的视线有些失焦,他怔怔地看着苏烬,又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——那只手正被苏烬紧紧握着,对方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,几乎要将他烧穿。“这是……哪里……”他开口,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烧的痛感。周围是连绵的雨声,还有泥土与青草混合的潮湿气息。苏烬将他打横抱起,让他靠在自己怀里,动作小心翼翼,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。少年的怀抱很暖,带着他熟悉的、淡淡的松木香,驱散了些许身体里的寒意,却驱不散梦境里残留的刺骨冰冷。“这是广陵,”苏烬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。他低头看着凌言苍白的脸,指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湿意,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,“青石镇之乱后,你被那人带走……”“青石镇的鬼物暴乱了三天才平息,”苏烬的声音更轻了,他将凌言搂得更紧,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?x,k¢s·w~x¨.`c~o!m¢“我……我才抽出身寻你。对不起……阿言,若不是林衔曦传讯给我,说在广陵附近看见了你,我都不知道该去哪找你……”林衔曦……广陵……自己竟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广陵。他想开口说什么,喉咙却疼得厉害,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。苏烬低头在他额间轻轻吻了一下,“是我不好,是我没有保护好你,让你受了苦……”雨丝敲打着客栈木窗,将窗外的广陵城洇成一片朦胧的水墨。 屋内烛火摇曳,映着苏烬俯身吹药的侧影,青瓷碗里升腾的热气氤氲了他眼尾的红痕,那是连日奔波才有的疲惫。“你换身衣服去。”凌言靠在锦被上,目光落在少年垂落的睫羽上——睫毛上似乎还沾着未干的雨珠,随着他吹气的动作轻轻颤动。方才被打横抱进客栈时,这人的外袍早被雨水浸透,此刻却只着一件里衣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道未愈的浅疤。苏烬没应声,只是将碗沿凑近自己唇边,先试了试温度。药汁的苦涩味顺着热气漫开,他眉峰微蹙,却在抬眼时笑得像檐角初融的春雪:“好了,不烫了。”瓷碗递到凌言唇边时,他另一只手已悄悄垫在对方后颈,指尖顺着发尾轻轻摩挲。“我自己……”凌言的话被截在喉间。苦涩的药汁刚触到舌尖,他本能地往后缩了缩。对上苏烬那双浸着水光的眼睛,拒绝的话便化作了一声轻哼。“听话。”苏烬的指尖蹭过他抿紧的下唇,“在雨里淋了那么久……”他声音渐低,指腹无意识地揉着凌言发凉的耳垂,“你总不会照顾自己。”药汁滑入喉咙的瞬间,凌言猛地蹙眉。那苦味像是能渗进骨头缝里,连带着神魂都泛起灼痛。他下意识攥紧了被褥,却在指尖触到苏烬掌心时顿了顿,这人的手暖得像团炭火。“很苦?”苏烬早已掏出油纸包好的麦芽糖,见他喝完药立刻剥开一颗,却没直接递过去,而是倾身覆上他的唇。糖块的甜腻混着少年唇齿间的暖意涌来,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