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圃里弥漫着浓郁的草木清香,与凌言身上的药味极为相似。~s′l-x`s~w/.!c-o.m+
楚昭昭强压下心头的不安,按照记忆中苏梓宸采摘的位置,找到了那几株还魂草。
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瓷瓶,将“牵机引”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在其中一株草的根部,用泥土轻轻掩盖好。
“这样……每日一点点,总会见效的。”她低声自语,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。
做完这一切,她不敢多留,迅速退出药圃,沿着原路返回寝宫。
回到房中,她才发现自己的鞋袜早已被雪水浸透,冻得几乎失去知觉。
但她顾不上这些,只是坐在镜前,看着自己苍白却带着一丝诡异兴奋的脸,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。
“凌言……”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轻声说,“你的好日子,不多了。”
窗外,风雪依旧呼啸,仿佛在为这场悄然展开的阴谋伴奏。
而远在听雪崖的若雪阁内,凌言正对着一盏孤灯,看着手中泛黄的阵法书简。
他似乎并未察觉,自己每日服用的汤药里,即将混入一丝来自深渊的恶意。
镇墟门主殿的暖阁内,熏香换了扶桑特有的龙脑香,辛辣中裹挟着一丝甜腻,缠绕在雕花梁柱间,将雪夜的寒气隔绝在外。+s·o_u.k/a?n¢s/h~u¨.?c+o!m?
楚昭昭褪去了平日的素色锦裙,换上一袭赤红色的扶桑舞衣,领口与袖口用金线绣着展翅的火蝶。
裙摆裁成不规则的花瓣状,每走一步,便有细碎的银箔在烛光下闪烁。
她跪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前,垂着眼睫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。
苏梓宸踏入暖阁时,正抬手卸去肩上染血的斗篷。
他周身的寒气尚未散尽,额间赤纹在暖色烛火下显得格外妖异,目光扫过满室迥异的布置,最终落在楚昭昭身上时,眸色未起半分波澜,只像在看一件摆设。
“谁准你换了熏香?”他声音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楚昭昭心头一紧,连忙叩首:“仙君恕罪……妾身想着仙君近日操劳,扶桑龙脑香可安神助眠……”
她抬起头,露出精心描画过的眉眼,眼尾用胭脂晕染出一抹绯红,学着扶桑舞姬的姿态,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腰间未愈的剑伤。
“仙君今日下山,可是又遇着麻烦了?这伤……”
苏梓宸没接话,径直走到桌边坐下。楚昭昭立刻膝行上前,从暖炉上取下酒壶,琥珀色的酒液缓缓注入雕花银盏,腾起一缕带着异香的热气。我得书城 哽辛罪哙
“仙君大人,”她将酒盏捧到他面前,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白。
“这是妾身特意托人从妖界扶桑寻来的‘醉流霞’,据说饮之如游仙霞,与您平日爱喝的梅子酒风味不同,您尝尝?”
烛光在苏梓宸低垂的眼睫上跳跃,他看着酒盏中晃动的光影,又抬眼望向楚昭昭。
她今日的妆容过于艳丽,那抹绯红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,眼底的急切与不安像藏不住的暗流,在明动的眼眸深处翻涌。
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指节在杯沿轻轻叩了两下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楚昭昭的心脏骤然缩紧,帕子被绞得几乎变形。
她知道苏梓宸味觉嗅觉异于常人,这“醉流霞”里,她虽未下毒,却悄悄加了一味能让人灵力微滞的“软筋草”粉末,量极轻微,只为让他今夜放松警惕,也为自己壮胆。
苏梓宸的指尖划过冰凉的盏壁,忽然低笑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嘲弄,几分玩味。
“哦?夫人今日倒是体贴。”他接过酒盏,却没有立刻饮下,而是将酒盏凑到鼻尖轻嗅,“扶桑的酒……倒是许久未尝了。”
酒香混合着龙脑香,还有一丝极淡极淡的、属于软筋草的清苦。
苏梓宸的眸光暗了暗,却并未点破,只是抬眸看向楚昭昭,那双总是盛满寒意的眸子,此刻竟似有了些暖意,“既然夫人这么想与本座‘双修’……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双修”二字,语气暧昧,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。
话音未落,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。
“咕咚”一声,酒液入喉。楚昭昭悬着的心猛地落下,几乎要喜极而泣。
她连忙又为他斟满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仙君喜欢便好……这菜也是妾身亲手做的,您尝尝这道‘火炙八重樱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