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
琅之手下一用力,卸下了拾离的下巴。,x`x!k~a!n_s`h?u^w?u\.-c*o`m+拾离张着嘴,只能啊啊大叫。他怒火中烧,若是目光如尖刀,非得将琅之戳成筛子。琅之同样怒视拾离,他的目光若为尖刀,同样将拾离戳成筛子。二人四目相视,琅之率先移开目光,二话不说,坐在书案前,提笔抄写蓬莱规矩,宽厚的背影除了萦绕着一股汹涌如浪潮的怒气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忍隐。拾离看出来了,他也在忍着怒火。是因为自己揭穿了他的谎言和身份?看这个样子显然不止。拾离张着嘴巴吊在半空中,破天荒对这个人起了好奇心。没一会儿,拾离的好奇心被酸痛取代了,胳膊疼,手臂酸,嘴巴酸,小殿下哪里受过这等苦头,瞪着琅之的背影。玉竹里头静寂,唯有琅之抄写时墨笔摩挲笺纸发出的沙沙声。不知过了多久,琅之搁下笔,手旁已集满了厚厚的一摞笺纸,他擡手随意一挥,拾离落下来。拾离肩膀手臂酸痛发胀,双脚发麻难受,下巴还脱臼了,九环紫臻扇还在他的手中,暂时不是琅之的对手。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,今天这一笔账拾离牢牢记在心头,等日后拿回了法宝,再一一清算。眼前陡然一亮,一阵竹叶清风袭来,吹去身上浮躁之气。碧绿的青竹闯入眼帘,日光透过竹叶的缝隙,落下无数光斑。拾离眯了一会眼睛,适应眼前的灿烂骄阳,他下巴蓦然一动,被人推了回去。琅之将九环紫臻扇交给修竹。“那是我的,还给我。”拾离扑上来抢。修竹眼疾手快,收入袖子中,“蓬莱清修之地,此等杀虐之物还是交由老夫保管。殿下不放心,也可交由歌回。”拾离没了这法宝等于没了牙的老虎,怒视修竹身旁的琅之,“琅之动用私刑,按照蓬莱规矩该当如何?”琅之辩解:“拾离捉弄刁难,弟子一忍再忍,最后忍无可忍,小惩大诫,殿下身上无伤无痛,并无大碍。”“你胡说!”拾离气地扑上去要打,半道被修竹拦了下来。“殿下息怒,”修竹好生劝阻,“他说的是实情。”拾离横了琅之一眼,“他说实情就是实情,这个卑鄙小人的话你也信。`h/u~l¨i*a!n^b!o′o-k?.^c+o_m-”“老夫在外头瞧得一清二楚,殿下理亏在先,琅之再三忍耐,最后不得已才出手,损人终有报,倚势必遭危。”修竹目光深邃,一甩拂尘,衬得自己有几分深邃之意。琅之躬身:“弟子受教。”拾离冷哼一声,“你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,横竖都有理。”“殿下记住今日之教训,牢记蓬莱规矩,日后殿下若是再打架斗殴,不会用梃杖责罚,但会面壁思过,”修竹提点一句,“殿下切记。”拾离嘴上不屑地哼了一声,浑不在意,可一想到困于囚笼不得自由的无聊无趣之感,心里顿时有几分忌惮。“明日是大会考,回去好好休息”修竹望着拾离气呼呼的小脸,“据说殿下想要得到蓬莱金冠。”拾离心里哎呀一声,险些忘了大事。“要得到金冠需得通过四位仙长的考核,殿下可要用心准备。”修竹抚须道。“你的大会考的内容是什么?”拾离趁机偷题,“写字?读书?解疑答惑?”“明日殿下便可知晓。”修竹道。拾离日后再和琅之清算,眼下金冠要紧,可别忘了,琅之也是要拿金冠的,绝对不能让给他。“这个金冠,我势在必得,”拾离斜睨琅之,“绝对不会让给你的,哼!”拾离大摇大摆,沿着竹海小路离去。光斑落在他身上,身上的意气风发仿若夏日茂盛草木。大会考乃是蓬莱大事,一年一次,四位仙师轮番出题,而这一年轮到了修竹。拾离心里惦记着大会考,起了一个大早——午时起身,赶至竹海时外头已经是人满为患,不见修竹其人,但嘹亮的声音响彻竹海内外,上万名弟子齐聚在竹海里,静心听修竹讲学。拾离伫在外围,环顾一圈没他的位置,余光一瞥瞧见了圆圆滚滚的云珠。云珠似乎察觉到拾离的目光,慢腾腾地挪了一个位置给他。拾离欣然前往,坐在了云珠身旁。修竹声若洪钟,滔滔不绝:“书富如入海,百货皆有。人之精力不能兼收尽取,但得其所欲求者尔,【1】”“……所谓致知在格物者,言欲致吾之知,在即物而穷其理也。【2】”拾离听得昏昏欲睡,神游万物,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,跟着又写下了琅之的名字。20$′+0·小ˉ×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