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,爷爷陈百草在油灯下,偷偷缝入殓衣内衬中的避劫阵纹(寿衣针脚),有着惊人的七八分相似!仿佛同出一源!
更让她浑身僵硬、寒气直冲天灵盖的是——
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、皮肤细腻得如同上等瓷器、却偏偏透着一股非人诡异感的手掌,无声无息地从那紧闭的青铜巨门中央——那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门缝里——探了出来!
这只手,精准无比地捏住了她冰冷的下颌。冰冷的触感,如同万载玄冰,瞬间冻结了她下颌的骨骼和肌肉。
一张女子的脸,随着她探身的动作,缓缓从那道门缝的阴影中显露出来。
她笼罩在一件宽大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纯黑长袍之中,兜帽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容颜,只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张色泽浅淡、薄如刀刃的嘴唇。+x\d·w¨x.t^x,t¨.`c?o-m,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,赫然烙印着一朵栩栩如生、仿佛正在缓缓旋转的——九瓣莲纹!
那莲纹并非死物!每一片晶莹剔透、散发着微弱青玉光泽的花瓣中心,都深深镶嵌着一颗——只有指甲盖大小、却如同活物般在缓缓搏动、收缩的——鲜红心脏!九颗心脏,九种不同的搏动韵律,散发着浓郁的生机与……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、被强行剥离的怨念!
“九幽令……的……器灵?!” 陆昭雪的声音干涩沙哑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砾中磨出来的。她本能地想要调动体内的灵气,哪怕只有一丝!然而念头刚起,一股深入骨髓骨髓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!她震惊地“看”向自己的经脉——原本流淌着温润翠绿色灵力的地方,此刻竟被一道道冰冷、沉重、散发着幽暗青铜光泽的——枷锁,牢牢禁锢、堵塞!灵力如同被封死在琥珀里的虫豸,丝毫无法动弹!
“器灵?” 黑袍女子——九幽令器灵,薄唇勾起一个极致嘲讽的弧度。她捏着陆昭雪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力,那冰冷的触感几乎要将骨头捏碎。“真是……无知的可爱。” 她嗤笑着,空闲的左手随意地扯动了一下连接着青铜巨门的一根玄铁锁链。
“嘎吱——嘎吱——吱呀呀呀——!!!”
令人牙酸、仿佛锈蚀了千万年的金属摩擦声,惨烈无比地从青铜巨门内部传来!那沉重到仿佛能压垮星辰的门扉,在刺耳的呻吟声中,竟然——向内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!
刹那间!
一股足以冻结灵魂本源、仿佛来自宇宙最冰冷角落的——寒雾——从那开启的门缝中汹涌而出!寒雾并未散开,反而在陆昭雪面前急速凝聚、变幻!
画面,清晰地在寒雾中显现!
第一幕:一个大约五岁、衣衫褴褛的小女孩,惊恐地蜷缩在弥漫着浓郁紫色毒瘴的山谷角落(瘴气危机)。她小小的手里,死死攥着一把散发着苦涩气息、边缘带着锯齿的腐骨草叶。她满脸泪水,眼神却透着绝望的倔强,毫不犹豫地将那剧毒的草叶塞进嘴里,疯狂地咀嚼、吞咽!而在她那稚嫩的身体周围,无数肉眼几乎看不见、闪烁着冰冷青铜光泽的丝线——如同提线木偶的线——正若隐若现地缠绕着她身体的关节要害!
第二幕:一个身着粗布麻衣、却难掩清丽面容的十五岁少女(胭脂陷阱),站在醉红楼那脂粉香气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华丽房间里。她眼神冰冷如刀,手中紧握着一盒打开的、散发出甜腻异香的胭脂。面对狞笑着逼近的老鸨和打手,她猛地将胭脂盒倾倒!里面洒出的并非香粉,而是带着强烈腐蚀性气息的——腐尸花粉!花粉弥漫开来,引起一片惊恐的尖叫和溃烂。而在那些弥漫的花粉烟雾中,同样缠绕着无数闪烁的青铜丝线,连接着少女的指尖!
一幕幕,全是她陆昭雪生命中挣扎求存、奋力反抗的关键瞬间!而这些瞬间的背后,无一例外,都缠绕着那冰冷、诡异、如同命运枷锁般的——青铜丝线!
“自以为打破了樊笼?” 器灵冰冷戏谑的声音,如同毒蛇吐信,再次响起。她那根苍白得过分的手指,缓缓抬起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温柔,轻轻划过陆昭雪被寒雾映照得一片冰凉的心口位置。“天真啊……” 她的指尖冰凉刺骨,仿佛能直接触摸到灵魂。“从二十三年前那个风雪夜,你被塞进那个冰冷树洞开始……” 器灵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森寒,如同九幽刮出的阴风,“你就注定了……是天地炉鼎燃烧殆尽前……最好、最持久的——那一捧燃料!”
“呃啊——!!!”
就在这时,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、充满了极致痛苦的惨嚎,猛地撕裂了这片墨玉星穹下的死寂!声音来自——夜无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