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铛!铛!铛!”
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!火星在暴雨中迸射!劈砍而来的朴刀如同撞上了奔涌的山洪,被剑鞘蕴含的沛然巨力狠狠震开!持刀的大汉虎口瞬间崩裂,鲜血混合着雨水顺着手腕淌下!
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交错瞬间,陆昭雪冰冷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,扫过其中一名大汉因用力而被雨水浸透衣袖的手臂内侧——一道狰狞扭曲、如同活物的暗青色蛇形刺青,清晰无比地映入她的眼帘!
!与暗巷中袭击她、最终被她用竹竿使出《百草诀》第三式格杀的那个杀手身上的印记,一模一样!幽冥殿的标记!
“呜哇……呜哇哇……”
就在陆昭雪心神震动之际,一声极其突兀、尖锐刺耳的婴孩啼哭声,猛地从她脚下的车厢内部穿透厚重的紫檀木板传了出来!那哭声撕心裂肺,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绝望感!更令人作呕的是,伴随着啼哭声,一股极其浓郁、混合着腐尸花那种甜腻腥气的恶臭,如同实质般从车厢门窗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,迅速在冰冷的雨水中弥漫开!
不对劲!这绝不是普通的商队!
“陆姑娘,好大的威风啊。¨比?奇-中¨闻·蛧/ !追!嶵*欣^蟑.截¨”一个故作温和、却掩饰不住骨子里阴冷气息的男声,慢悠悠地从车厢内传出。覆盖着华丽锦绣的窗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了一角。露出一张保养得宜、面团团富家翁模样的胖脸,以及他怀中一个用极其名贵的金丝云锦仔细包裹着的襁褓。富商脸上堆着虚假的笑意,目光却如同淬毒的针:“这么大的雨,何苦为难我等正经买卖人?这可是送往药人窟,用来赎买可怜人性命的……‘善款’呐……”他刻意拖长了“善款”二字,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虚伪。
“药人窟……赎命钱……”陆昭雪手中的碎玉剑微微抬起,剑尖指向那不断传出哭声的襁褓,声音冷得像冰,“拿婴儿做饵?幽冥殿的手段,越发令人不齿了!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富商脸上的虚假笑容瞬间凝固,刚要厉声呵斥——
“陆当家!是猫崽儿!是七日前西街丢了的猫崽儿的声音!化成灰我都认得!”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猛地从马车下方炸响!只见浑身泥水的阿六如同疯了一般,不知何时竟已潜行到车夫身旁!他那根从不离身的、磨得油亮的青竹竿,带着积压了七日七夜的恐惧与愤怒,如同毒龙出洞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狠狠捅穿了车夫的咽喉!
“呃……”车夫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漏气声,眼中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,软软栽倒下去!
“开!”陆昭雪再无丝毫犹豫!碎玉剑发出一声清越龙吟,冰蓝色的剑罡暴涨三尺!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,狠狠劈向那扇紧闭的、散发着腐朽甜香的紫檀木车窗!
“轰咔——!”
坚硬的紫檀木如同朽木般碎裂!车厢内部的情形瞬间暴露在暴雨和陆昭雪凌厉的目光之下!
所谓的“金锭”……不!那整整齐齐码放在车厢里的六个巨大木箱里,根本不是什么黄金!那里面……那里面竟然拥挤着、蠕动着三百颗仍在微微跳动、血管贲张、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新鲜心脏!每一颗布满粘液的暗红色心脏表面,都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深深嵌着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、却与昨夜醉红楼胭脂盒中一模一样的微型青铜棺椁!密密麻麻,如同地狱的果实!
而那富商怀中包裹严实的“襁褓”里,空空如也!只有一个小小的、刻着符文的铜哨,正发出模拟婴儿啼哭的尖锐声响!
“嗬嗬嗬……”富商脸上那虚伪的假面如同烂泥般簌簌剥落!他猛地伸手抓住自己的下颌边缘,用力一撕!“嗤啦”一声令人牙酸的皮革撕裂声中,一张薄如蝉翼、制作精良的人皮面具被扯下,露出了面具下——棱角分明、覆盖着冰冷金属、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机械下颌!赫然又是一个赤面鬼使!
“主上特意为陆当家您备好的‘买命钱’……”赤面鬼使咧开金属构造的嘴角,发出摩擦般的狞笑,眼神如同淬毒的钩子,死死钉在陆昭雪苍白的脸上,“……三百颗新鲜热乎的活人心头血……浇灌青铜棺,滋养幽冥种……您可还……满意?!”
“畜生!”极致的愤怒如同火山在陆昭雪胸腔喷发!她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!用《归元丹经》的邪法炼制活人心脏!这已经超出了人性的底线!“幽冥殿……你们简直猪狗不如!连阴沟里的蛆虫都比你们干净百倍!”
“吼——!”
回答她的,是赤面鬼使一声非人的咆哮!“嘎嘣!咔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