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垂眸,他此刻,连为她擦汗也做不到,他是她的累赘。\s\h~e′n*n\v~f\u+.\c.o?m+
“我可以自己走了,你放开我吧。”
“你现在身子还有些软,再等等吧,马车就在宫门外。”
清欢语气似平常,语调软软糯糯,却平添了一份疏离。
玉暖与辛生分别守在两辆马车旁,见主子出来,二人忙迎上去。
顾长风不肯撒开清欢的手,仿佛是怕极了,手都在抖,他问道:“我又写了几张婚帖,明日给你看看好不好?”
清欢没回头。
她向来气性大,遇到不开心的事就会撒气,顾长风以为她会像以往那般揍他一顿。
顾长风做好挨扇的准备,执拗道:“可以吗?”
清欢回头,却没有动手,她定定地瞧着顾长风,眸中含泪,苦笑道:
“顾长风,你怎么能这么对我?”
没有动怒,没有生气,她那双眼中却是无尽的哀怨和失望。*白*马.书`院! ^无?错+内!容·
顾长风喉中哽住,他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,只是拉着清欢的手不肯松开。
少女穿着淡绛红衣衫,裙摆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,明媚如春。
但她的眸却不似这般明亮:“顾长风,你喜欢我,便去求了圣旨硬要我嫁给你,那我问你,若是有一日你不喜欢我了,但碍于是赐婚,你只能冷落我,是不是想让我青灯古佛一辈子?”
“我不会。”顾长风声音涩哑,“我会一直喜欢你的。”
清欢又道:“那反过来,若是有一日我不喜欢你了,想要与你和离,你是否会想把我囚在顾府,让我一辈子也离不开?”
顾长风没答话。
“你知道吗,你真的很讨厌,你我都是人,凭什么你能掌握我的命运。”清欢道,“阿娘说的不错,男子与女子就是不一样的,女子嫁了人就如同被男子握在手里,生死皆由夫君,我原以为我们是不一样的。.8*6-k.a,n~s-h*u*.′c\o.m¨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其实,从青州开始,我就隐隐觉得不舒服,今日我终于明白是为何了。”
顾长风抬起头,看着清欢缓缓道,“你对我好,我知道,可你什么也不肯告诉我,你的筹谋,你的打算,你的过去,青州,边疆,还有你的心意。”
“你将来是我的夫君,但我总觉得抓不住你的心,你说你心悦我,可你的心……我不懂。”
其实清欢也想说,她也心疼他,想保护他。
但她这时很生气,不太想给顾长风好脸色。
顾长风不答话,清欢也不想听,二人如此僵持着回家去了。
清欢一入府就回了院子,把所有婢女都遣走了,连玉暖也未曾留下。
到了晚膳时,江夫人才发觉清欢没来用膳,一问,她自回来便将自己锁在屋子里,不肯吃喝东西。
清欢威胁玉暖,说不许把今日入宫时的事情说出去。
玉暖虽察觉出来不对劲,但还是昧着良心撒谎道:
“小姐说,前几日试嫁衣时,发觉自己胖了不少,从今日起节食减重,望夫人支持。”
江夫人直道不用膳怎么能行,忙去厨房亲手做了几道菜肴。
云鸾依偎在江夫人身边,说道:“阿娘,让我去送吧。”
江夫人笑道:“你今日练功辛苦得很,我见你手上又多了几道伤,宫里赐下几瓶玉容丹,回头你抹一抹,姑娘家落下疤就不好了。”
云鸾心头一暖,但仍坚持道:“还是我去吧。”
云鸾有时审讯叛徒,比其他人要敏锐很多,她发觉今日玉暖神情格外不对,恐怕是清欢出什么事了,她得去看看。
……
清欢院内。
清欢坐在秋千上,独自晃荡着,身边是一坛子又一坛子的酒。
“小清欢吃独食,竟也不叫上阿姐。”云鸾笑着,将吃食放在一旁。
清欢懵懵地摇摇头,将酒坛子碰给云鸾,笑道:“我没有吃独食,阿姐,喝!”
酒坛子上贴着红纸,上面写着“女儿红”三字,云鸾嘴角抽搐了一下:
“你莫不是将爹爹为你准备的女儿红挖出来了?”
清欢点点头。
“那你成亲时吃什么酒?”
清欢趴在秋千上:“爹爹还给你准备了一坛女儿红呢,到时候来一招……狸猫换太子,嗯,把你的酒当成我的酒,爹爹就不会发现了,嗯就这样。”
清欢喝蒙了,说话也颠三倒四的。
“小丫头。”云鸾笑骂道,“你是打定我不嫁人了是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