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安抚道:“你仔细看,他就在你前面,不远,他再走十步就可以走到他身边,就十步,很近了。_鑫¨完?本/鰰.栈^ ¨免*肺-跃·独\”
一步、两步、三步……
周元舒数着步子往前走,第十步抬头的时候,就是近在咫尺,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的方远。
他激动地伸手,去牵方远的手。
小小的方远脸白嫩嫩,好奇地看着周元舒:“哥哥,你是谁?”
“我是周新霁,你的好朋友。”周元舒紧紧拉住方远的手,认真看着他说道。
方远露出一个嫩生生的笑:“新霁哥哥!”
他眉眼弯弯,精致的脸蛋是纯粹的笑意。
周元舒也回笑,突然他看向两人身前的屋子,发现正是在方宅外。
周元舒惊讶转头想要带方远离开。
突然方远清透的眼眸变得暗沉沉,嘴角的笑被扯大,他阴恻恻地看着周元舒,像是想说什么。^衫+叶·屋\ ·已?发-布¨罪′辛*璋*劫*
但下一秒,一具熟悉的身体从楼上跃下,直直坠落在两人面前。
周元舒在尸体出现前就似有所感,直接捂住方远的眼睛,他抬头死死盯着女人跳楼的全过程,直到他落在地上,迸溅出无数血点。
全部被他的手挡住。
周元舒带着方远转身,用身体挡住方远的视线。
“没事的没事的。”他的身体不住颤抖,竟然比方远还要害怕的模样,他死命安慰方远,说出迟到许久的安慰的话。
“盛姨跳楼不是你的错,不关你的事。”
被他抱住的方远在他怀里笑,是讽刺的笑,冰冷的笑。
方远声音还是很甜:“是我杀了我母亲,我杀了她,我要做方家的少爷,怎么能有一个小三母亲?我杀了她才能被承认、继续住在方家!”
他的语言恶毒无比,没有一丝忏悔。
周元舒抱住他的手都在颤抖,但不是因为生气和失望,而是心疼。_新¨丸+夲?神-占~ ¢醉¢新?漳!节¢埂`辛/筷·
他从来都是感情细腻的,比方远还要悲伤地落下眼泪,似是要帮他把眼泪全部流干。
周元舒通红双眼望着方远:“远远,你别说了!我知道你身不由己,我知道你的苦,我什么都知道。”
“你不知道!”方远狠狠推开他,他的眼眶微红,板着的脸写满冷漠,他双手环胸,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表现。
“我知道。”周元舒不顾他带刺的目光靠近他,拉住他的手。
“我知道你母亲是自杀,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你,是为了报复方鹏,我知道你不想你母亲这么做,但是她死在你面前,你要报复方鹏,盛姨用她的死做你打开方家的敲门砖,你只能这么做。”
我知道你心里在哀鸣在痛哭,在无声的祈求和哀悼。
可是那时候的我不知道,周新霁不知道,他太笨太冷漠太傲慢,他不屑于了解你,他自私愚蠢,于是诞生周元舒,会保护方远的周元舒,懂方远的一切难过的周元舒。
周元舒替方远泪流满面,泣不成声,但他能宣泄出的痛不及方远心中的万分之一。
疼爱他的母亲死在方远面前的悲痛让他一瞬间失去所有感官,他耳边长久的响起耳鸣,刺耳、尖锐,但眼睛干涩到无法流泪,脑子里像是被针搅动。
他麻木地看着母亲的尸体,看着那件熟悉的蓝色铃兰花连衣裙被鲜血染脏,渐渐看不出原色,也看不出母亲的样子。
他的浑身冰凉刺骨,如同身处肆虐的北风中,将他的整颗心冰冻。
但在冰冷之外,有一道死死地抱住他的温暖,他抬头,是一直抱住他的周新霁,他用手挡住他的眼睛。
方远干涩地眨眼,眼睫擦过周新霁的掌心。
一瞬间方远眼前只有黑暗,没有母亲的尸体、父亲的赞赏,只有他温暖的怀抱和铃兰花的甜香,那有力的双手一直支撑着他,支撑他支离破碎的灵魂。
刹那间,方远将周新霁视作救赎。
周元舒泪眼朦胧地看着方远,想说些什么,但喉咙哽咽到难以开口。
方远在他心疼的目光中开始尖叫:“你不懂!你什么都不懂!我是一个恶毒的孩子,爱慕虚荣!为了富贵杀了我的母亲!”
原本可爱的小孩瞬间双目赤红,充满攻击性,眼中的戾气凶意深重。
周元舒一步步靠近他,像是一开始走向方远一样,他无视方远抓挠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