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p>绷紧的指节受到一道突如其来的重力,被迫弯曲,周烬不肯松手,小拇指那里兜住福袋往他这边挪,他仰头看来人,打鼻钉的男生脸上挂着笑,低头俯瞰他,居高临下地看往昔高高在上的人跌落神坛。
“林哥,你别生气了,再跟你哥打下去说不定我们真的要完了。”矮矮的男生终于把林恣劝住,朝打鼻钉的男生喊了句,“走了。”“来了。”打鼻钉的男生跟没意识到踩着人手一样,垫着周烬的手踩过去。“不好意思啊,刚刚没看到。”男生露出无辜的笑容,跟周烬假模假样道歉,伴随着他声音刚落下,由远及近传来的一阵大笑,盖住了一声清脆的咔擦骨裂声。周烬维持着这个姿势,浑身血液流通不畅,他眨了眨眼,疼痛感开始麻痹他的神经,迟钝地动了动手指,将掉落的东西一一捡起来,走进了那家网吧。……江飘是一个人坐车回家的,但她回的晚,在学校附近的书店跟薛吟待了好一会,挑挑拣拣买了几本睡前读物。回桃李街的时候遇到了小卖部的老板,他正勤快地扫着门口的地,江飘礼貌地道了声叔叔好,老板乐呵地应一声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她,“飘飘,之前那个跟你回来的男生是你们学校的不?他人品怎么样啊?”江飘不解,“什么人品怎么样?”老板继续道,“就我刚看他好像打架了?我也不确定,反正那小伙子一身伤的样子。”江飘愣住原地,一颗心被猛地提起来,跟吊在悬崖边上,让她精神一颤。她将还在等她回答的老板晾在身后,拔腿就往周烬家跑,跑的上气不接下气,慌乱地拍响他家的门。屋内没开灯,乌漆麻黑的。如果江飘没有听小卖部的叔叔讲他看见周烬了,她会真的认为屋里空无一人。她使劲地拍打门板,拍得砰砰作响,连带着感应灯都倏地亮了,敞亮的灯光将她笼罩在一个圆圆的光晕里。“周烬,我知道你在里面,你开开门!”门内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,安静的有些可怕。“周烬,你开门,我有事找你。”她见敲门无果,手忙脚乱地跑到楼上家里拿到手机给周烬发消息,问他在不在家。但在她焦急等待的三分钟里,那边都没有任何消息回过来。她又重新跑到周烬家门口,在那敲门,好像又过了两三分钟。和周烬的聊天页面弹出来一条消息,他回,“不在。”江飘不信,她直接对着门口冲他抱怨,“周烬,撒谎的人会长长鼻子。”屋外有敞亮的光,流光从门缝溢进来,周烬背抵住门,修长的脖颈弯垂。屋里没开灯,他的半张脸都隐匿在黑暗里,冷幽幽的。屋门外江飘急的哭腔都出来了,晶莹的泪珠断断续续往下掉,她擡手抹一下,又继续拍门,她太急切了,以至于毫无章法,拍的手掌心充血红一片。屋内,周烬缓慢地仰起脸,阳台上溜进来的一星半点的光,照在他的脸上,依稀可以照见他眼尾有一层薄薄的绯色。他走到茶几边,瞥见摆在茶几面上的画本和福袋,心脏一阵钝痛,他抚住心口,把两样东西藏在沙发枕头底下,洗了把冷水脸才去开门。“怎么了?找我有很急的事吗?”周烬脸色平静地拉开门,看到江飘举起的手,眸光暗了暗。“有事的有事的。”江飘不管不顾地冲到他面前,抓住他的手腕往里面冲,路过玄关灯开关的地方,她摁亮灯,周烬被耀眼的光刺的眯了眯眼。“那个,你怎么了?”江飘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,视线落在他受伤的一张脸上。“没什么,就是撞到了。”周烬跟她解释。“你能撞成这样?”撞破相了都,江飘一点都不想相信周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。周烬继续跟她解释,“那堵墙比较硬,表面刺还很多,所以我撞的比较严重。”他以为他在说冷笑话吗?江飘一点都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松下一颗吊着的心,也没有想撇嘴角笑的意思,她只想掉眼泪。“那我帮你擦药吧。”江飘又问了他几遍,但他依旧用那个回答来敷衍她,堵住她。江飘抿住唇,不悦地看着他,想了想还是先给他擦药,她按下周烬要起身的动作,自己按照周烬的指示找到了医药箱,上药的时候她委婉地问,“这个划痕怎么弄的啊?”周烬略微思考,说,“墙上起了一层漆皮,有锈。”“那我得给你多消毒几下!”“嗯。”江飘给他上完药,就被他劝回去写作业。她放下药箱,认真叮嘱他一定要别碰水。周烬说好,目送她离开后重新坐回沙发里,沉默地动了动僵硬的右手食指。他拨通他爸周林渊的电话,想了想说,“爸,能不能带我去医院拍个片。”这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