沟壁冻结的、尺许长、边缘如同残刀般锋利的墨绿霜皮冰棱!竟被这音浪裹挟的劲气悍然震得凌空飞起!打着旋撕裂冰寒空气!裹着腥冷的污泥碎屑!
如同被强弓劲弩激射!朝着药铺后门那半扇洞开歪斜的门板!
狠狠!贯入!
砰!!!
沉闷如中败革!冰棱前端尖锐如同冻铁矛尖的部分,瞬间狠狠扎穿了那单薄的门板!余势未消!带着门板钉入后方的泥墙!厚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!留下一个布满放射状裂纹、被冰棱粘稠黑绿冻结物堵死的破洞!门板剧烈摇晃,上面的灰土簌簌而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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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沉重的闷响和冰棱破门的巨响,如同在死寂的药铺油灯深处投入了一块烧红的铁锭!
“嗷!”一声短促得变了调的惊嚎!一道枯瘦佝偻的身影猛地从药铺内昏黄的光晕里窜出来!几乎是手脚并用扑向那被钉穿的门板,油腻杂乱的鬓角被风吹得散乱,浑浊的老眼死死瞪着门板上那个狰狞的破洞,喉咙深处发出“嗬嗬”的破气声。¨微¨趣?暁?税*蛧· `唔¨错!内\容!“我的……我的门板……”
巷尾深处那片暗淡暖光的源头,一个被黑烟熏燎得乌黑的低矮门洞里。
昏暗的油灯影子落在土墙上,摇曳不定。屋子大半被黑暗吞没,只有炉膛口那堆闷烧炭火提供着唯一的光源。炭火暗红,并不旺盛,边缘是凝固的死灰,只在中心区域几块烧透了心的老松柴炭壳深处,透出几丝挣扎的、粘稠暗金的光。细小的火星缓慢地向上飘浮,碰到上方悬挂着的、厚重油腻如同冻了几层冷猪油的漆黑毡帘便无声湮灭。
炉火旁边,一方巨大敦实的黑石砧子稳如山岳,表面早已被锤打摩擦得乌油发亮,滑得能映出顶上粗木梁上挂着的半块破毡片的模糊影子。砧子表面零星散落着几点暗红色的铁锈碎屑。
砧旁立着一人。
那是个穿着件被汗水油垢浆得发黑发亮、早已看不出本色的粗布坎肩的汉子。坎肩绷在身上,勒出虬结如同盘根老藤的块状筋肉轮廓。粗壮的臂膀裸露在外,油汗混着散落的黑灰煤末覆在皮肤上,给那身铁疙瘩般的腱子肉镀上了一层粗糙坚硬的哑光皮壳。右臂肩头一处陈旧疤痕格外狰狞,边缘翻卷发白,如同趴着一条僵死的老蚯蚓。下身是同样污黑看不出质地的粗布裤子,裤脚高高挽起,露出一双踩在冰凉石地上的赤足。
脚底板同样粗粝黝黑,沾满了铁灰煤渣,却稳如磐石,十趾叉开紧扣地面,脚趾关节粗大,趾甲盖扭曲厚实如同几块粗粝的黑色页岩。
汉子正侧对着门洞方向,一手拄着一柄短柄沉腰的大铁锤,锤头半杵在冰冷的泥地上。锤柄是极其陈旧的硬木,早已被汗浸油污浸润得黢黑油亮。
另一条筋肉坟起的粗壮臂膀微微悬着,紧握着铁锤长柄末端的那只手掌心向上摊开,粗短的手指布满硬茧和细密的烫痕。
掌心正中!
赫然端放着一枚大小如同孩童拳头、通体呈现出一种如同被投入熔炉深处千锤百炼、又瞬间投入万年冰髓中淬火定性的奇异金属色泽的!
铁砣!
那铁砣形状并不规则,表面甚至坑洼不平,但每一处凹凸、每一道扭曲的金属纹理深处!都隐隐透出一种内敛到极致、仿佛被无数铁锤反复捶打进骨髓的沉凝锐气!
铁砣本身毫无光芒,如同块死沉的顽铁。
然而就在那汉子掌心!
那铁砣坑洼不平的表体核心!一点细微到近乎不可察觉!却沉重纯粹到足以引动天地金石精华的古老锐金之芒!
如同沉眠于千丈玄冰层下、被地脉引动苏醒的!
一点先天精铁之魄!
正与汉子掌心皮肤之下那虬结强横、暗藏玄机的筋肉脉络!
无声!
共鸣!震荡!
每一次震荡!那汉子如同铁铸的宽厚掌指关节便微微向内一缩!
一股凝练纯粹如同剥离了百炼精钢渣滓的雄浑劲气!便顺着掌指筋络悍然灌入!冲入那沉重锤柄!
咚!!!
铁锤轰然提起!被那汉子反手紧握!其动作看似随意!却凝聚了某种难以言喻、沉雄内敛如同山岳根基的大韵!
沉重的铁锤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并不迅疾、却凝练沉实得如同巨灵开山裂石般的弧线!精准无比地!
狠狠砸向掌心正中!那枚奇异沉凝的铁砣!
轰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