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上!
那冰幔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,微微荡漾了几下波纹,瞬间又恢复了死水般的平滑和死寂。
与此同时,身后潭底那惊天的光柱,如同燃尽最后一丝气力的火焰巨人,猛地向内剧烈收缩!金红的地火熔流和幽蓝的癸水寒气被一股更庞大、更冰冷的力量强行拉扯、吞噬!那新生的剑尖光芒骤然黯淡,发出一声细微却满含不甘的震鸣,“嗤”地一声,极其不情愿地、缓缓缩回了那暗沉破旧的玄铁断剑之中!
狂暴的气息瞬间被封印!
一切异象,在冰老拐杖轻点和李十三被丢出的刹那,骤然消失!
寒潭谷底恢复了它万载不变的幽暗与死寂。只有潭底深处那道被撑开的裂口,边缘还残留着炽热的暗红光泽,像大地深处巨兽不甘闭拢的巨口。潭水中混杂的冰屑和蒸腾的白雾在缓缓沉降,述说着刚刚那刹那的狂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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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十三摔得七荤八素,胸口憋闷,眼冒金星,但身体的本能比脑子转得更快。他知道,冰老这一扔,是给他挣了条活路!再不走,等李家那些红了眼的长老恶狗扑到,九条命都不够填!
“撤!”阿鼎在丹田里嘶声尖叫,跟被踩了尾巴似的。
李家!炸锅了!
警哨声跟催命符一样四面八方响,空气抽筋似的抖。脚步声、铁甲摩擦声、呼喝声、惊叫声……整个宗族堡垒像滚开的水壶盖子,嗡嗡乱响。一队队提着刀枪剑戟、眼神如刀的执法堂锐士,跟撞了鬼的黑蚂蚁,疯也似的扑向后山!巡山卫的铁蹄踩碎了雪夜的沉寂,雪壳子飞溅,杀气腾腾直扑癸水寒潭方向!
破落小院的门被一脚踹开,两尊铁塔似的黑衣护卫堵在门口,眼神冷得能冻死耗子。李十三捂着摔痛的腰,喘着粗气,一瘸一拐地“滚”了回来。人刚钻进屋,“哐当”一声,院门就被挂上了一坨比脸盆还大的黑沉沉玄冰锁,寒气顺着门缝往里钻。
李十三瘫在冰凉梆硬的土炕沿上,右胳膊像被无数根冰针攮着,识海里那堆霸烈剑意的碎片还在顶牛顶马地闹腾,撞得他脑瓜仁嗡嗡响,一阵阵犯恶心。胸口那道被地火灵力冲出来的暗伤也跟着凑热闹,火烧火燎地疼。
“真他娘的邪性…” 他喘着粗气,抹了把汗,心里像缠了团乱麻。鼎跟剑搅在一块儿,冰老那老妖怪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撂挑子,还有李家那帮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的老鬼……头大如斗。
阿鼎在丹田里静了片刻,鼎身慢悠悠转了起来,声音难得没插科打诨:“别瞎琢磨了,保住命再说。”它顿了顿,鼎壁上的赤红灵纹闪了闪,“今儿捞的好处不浅,那剑尖引动了地火冲灵根,你小子的火灵根…稳了!还有那丝癸水精粹…”话音一转,带上点凝重,“先把识海里那群炸了窝的蜂收拢收拢!”
李十三不敢大意,闭眼沉入识海。乱!真乱!无数散发着灼热爆裂气息的剑意碎片像没头苍蝇,顶得他脑浆子快成豆腐脑。丹田内那枚虬龙符文微微亮起,苍茫的气息扩散开,勉强压住阵脚,但只治标。
目光扫过识海角落,那块被虬龙符文压制梳理过的核心印记。碎片堆里,它就像一块定海神针,牢牢钉着,没被撞散。
李十三心里一动,意念锁死那块核心印记。引动它!让它当那领头羊!
轰!
识海翻腾!霸烈狂躁的剑意碎片被这核心一引,像是终于找着了主心骨,拼命往里挤!虬龙符文的苍茫之力也适时加持。混乱的碎片渐渐被梳理、收束,最后被强行“按”进了那块核心印记旁边!
识海终于清静了点,那山崩海啸般的胀痛感迅速消退。李十三长舒一口气,这才发觉背心都被冷汗湿透了。可那核心印记旁边,还有一小股比泥鳅还滑溜的剑意碎片,死活不肯归位,在角落乱钻乱顶。
“留着吧,好东西。”阿鼎哼唧,“那可是真火炼的残渣,虽说零碎,好歹是个引子,万一以后找着正主了呢?”它顿了顿,声音带着点古怪,“那玄冰断剑肚子里,指不定还藏着更多…”
识海里的动静消停了点,李十三的注意力刚挪开,丹田里那丝精纯的癸水寒气又不安分了。在剑尖引动地火冲破寒潭那会儿,这东西不知咋地就顺着呼吸钻了进来,悄没声息地贴在他冰火漩涡的水行那半边上,也不闹腾,就是赖着不走。不像以前那寒髓烙印那么邪性,这癸水精粹就老老实实待着,像个偷摸占了便宜猫着不敢动的耗子。
就在这时,李十三眉头狠狠一跳,像被蝎子蜇了后脖颈子!一种毛骨悚然、冰渣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