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烟蒂、若有若无的尿臊味。
每一次靠近,都像在刀尖上舔血,逼得他们步步后退,将身影更深地埋进枯草与阴影。
两天后,江岳与魏和尚的身影撞进了独立团团部。
门板刚推开一条缝,旅长那炸雷般的咆哮就劈头盖脸砸了出来:
“李云龙!你他娘的长了几个胆子?!”
“嘿嘿…旅长…您消消火…”
“消火?老子的话是放屁?!江岳!江岳是你能随便撒出去的饵?!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老子扒了你的皮填炮眼!”
“哎呦我的旅长!江岳这小子…是块好钢啊!啥活交他手里,比自个儿干还踏实!您放心!以后就是天王老子来了,我也把他锁屋里!”
门轴“吱呀”一声怪响,撞散了满屋呛人的烟雾。
江岳跨过门槛的刹那,正撞见旅长手中那根乌黑油亮的马鞭梢,毒蛇般悬停在李云龙的鼻尖前,微微震颤!
赵刚捧着个铁皮暖壶,正往搪瓷缸里续着滚水。
“报告!”
江岳与魏和尚“啪”地一个立正,军礼如刀!
旅长手持马鞭,回了个利落的军礼。
赵刚适时递来两个烤得焦黑、裂口冒热气的地瓜。
魏和尚抓过去,“咔嚓”一口就啃掉小半个,烫得首哈气:
“娘嘞!还是家里的饭…吃着烫嘴也舒坦!”
江岳吃得斯文些,但三口两口,一根地瓜也下了肚。
接过赵刚递来的茶缸猛灌一口,他才从背包里掏出几张揉得发皱的纸。
李云龙没接,大手一挥:
“旅长在!正好!把这官村机场的鬼门关,给老子们亮亮底!”
江岳迅速扫开桌上杂物,指尖重重敲在桌面:
“这,就是官村机场!鬼子的铁鸟,全窝在这儿!”
几张旧报纸被推到桌边一角。
“这,是鬼子的鸟人(飞行员)睡觉的窝!”
赵刚的笔记本被挪到另一个角落。
“鬼子的两个守备中队,卡死在这两个命门!”
两个啃剩的地瓜蒂被狠狠摁在桌面。
他抓起旅长刚放下的搪瓷缸,“咚”地墩在报纸旁边:
“油库!鬼子的血罐子!”
又一把抓起桌上的带壳花生,噼里啪啦撒在几个关键位置:
“西角!重机枪!日夜两班小鬼守着!外面两道铁蒺藜网!巡逻队半小时一趟,牵着东洋狼狗,鼻子比鬼还灵!”
屋里死寂。
只有粗重的呼吸声。
半晌,李云龙狠狠啐了一口:
“他娘的…这他娘是块铁核桃!”
旅长的马鞭,毒蛇吐信般点在那搪瓷缸(油库)上:
“铁鸟烧起来,可比炸药开花好看多了。”
鞭梢一抖,扫过那堆花生。
“哗啦”,两颗花生米骨碌碌滚到了代表飞行员宿舍的笔记本旁。
“李云龙!”
旅长的声音冷得像冰,
“铁鸟,鸟人!这才是主菜!旁的,都是添头!”
他猛地转头,鹰隼般的目光刺向江岳:
“江岳!你小子鬼点子多!这盘棋,你想怎么下?”
“报告!”
江岳站得笔首,
“还是想用‘没良心炮’敲开这铁核桃!可惜…汽油桶…太远!带不到近前!”
“哦?”
旅长眉峰一挑,马鞭在掌心轻轻敲打,
“要是…老子给你弄来汽油桶呢?你打算怎么个‘没良心’法?”
李云龙没等江岳张嘴,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花生乱跳,眼中凶光爆射:
“那还用问?!有了那宝贝疙瘩,当然是——”
他喉咙里滚出炸雷般的吼声:
“轰他娘的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