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的旖旎与疯狂,似乎被这晨光悄然驱散,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。
寝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。
白梅端着盛满温水的铜盆和洁净的布巾,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。
她的动作如同猫儿般悄无声息,低垂着眼帘,目光只落在自己前方三步之地,这是作为侍女的本分。
然而,当她眼角的余光不可避免地扫过那张宽大的、铺着玄黑色织锦的床榻时,身形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。
床榻之上,苏渐已然醒来,斜倚着靠枕,玄色的丝绸睡袍随意地敞开着,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,眼神深邃而平静,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。
而在他身侧,敖润泽似乎还未完全清醒,侧身蜷缩着,大半光滑的脊背暴露在空气中,墨绿色的长发如同海藻般铺散在枕上。
几缕发丝黏在她泛着健康光泽的蜜色肌肤上,更添几分慵懒与诱惑。
一条薄被堪堪遮住腰臀,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。
敖润泽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,即使在睡梦中,嘴角也似乎带着一丝满足而羞涩的弧度。
这幅景象,如同最生动的雨后春景,无声地宣告着昨夜发生的一切。
白梅的心跳漏了一拍,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。
她迅速垂下眼帘,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恭顺的表象之下,如同最精密的机器,走到角落的盥洗架旁,轻轻放下铜盆,拧干布巾,然后垂首侍立在一旁,等待着主人的吩咐。
仿佛床上那幅活色生香的景象,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摆设。
她的平静,近乎冷酷。
就在这时,床上的敖润泽似乎被细微的声响惊动,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翡翠色的眼眸初时带着一丝迷蒙,但在看清自己身处何地,以及身边气息迫人的苏渐时,昨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回!
“轰!”一股巨大的羞赧瞬间席卷了她,她的脸颊如同火烧般滚烫起来,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诱人的绯色。
敖润泽下意识地想拉起薄被将自己裹紧,却又在接触到苏渐那平静无波、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时,动作僵住了。
她想起了自己昨晚主动的投怀送抱,想起了那些羞耻的祈求,想起了……最后那彻底的臣服与交融。
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如同新生般的归属感在她心中激烈碰撞,让她几乎不敢直视苏渐的眼睛,只能慌乱地垂下头,像个初次承欢的小媳妇。
苏渐看着她这副模样,眼神依旧沉静,只是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、难以察觉的弧度。
他正欲开口,殿外却传来一阵清晰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一股熟悉的、如同寒潭幽兰般的清冷气息。
下一刻,寝殿的门被“哐当”一声推开,力道之大,显示出推门者心情的恶劣。
夜凝霜回来了。
她一身风尘仆仆的霜白色劲装,勾勒出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身姿。
绝美而略显苍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长途奔波的疲惫,但那双清冷的眸子,却在扫过殿内景象的瞬间,迸射出足以冻结空气的寒光!
夜凝霜的目光如同两柄冰锥,先是钉在敖润泽那衣衫不整、满面羞红的脸上,然后落在苏渐敞开的睡袍和慵懒的姿态上,最后扫过垂首侍立、仿佛事不关己的白梅。
整个寝殿的空气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!
“呵。”夜凝霜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,声音如同碎冰碰撞,“我紧赶慢赶,追星赶月把龙织月那疯丫头送回观星阁,生怕耽误了你苏大公子的正事。没想到……”
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敖润泽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……被侵犯了领地的愤怒,“……你这里的‘正事’,倒是办得挺快活啊?”
敖润泽被夜凝霜的目光刺得浑身一颤,羞赧瞬间被巨大的慌乱和一丝恐惧取代。
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的薄被,身体微微向后缩了缩,仿佛想躲到苏渐身后。
翡翠色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安,如同被正妻捉奸在床的小妾。
白梅的头垂得更低了,仿佛要将自己缩进阴影里,但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着场中的每一丝变化。
苏渐脸上的慵懒瞬间收敛,坐直了身体,玄色睡袍的衣襟自然地合拢,遮住了胸膛。
他看向夜凝霜,眼神平静,没有丝毫被撞破的尴尬,反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坦然。
“回来了?”苏渐的声音低沉,听不出喜怒,却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,“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