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宋眴没有反应,贺知年的情绪又激动起来,他挣扎着向前扑,却被铁链圈在原地:“我知道你看不上我,可是凭什么?!从小我就活在你们兄弟的阴影里!明明我才是国公嫡子,你父亲不过一个四品官,我凭什么处处输给你们?”
他癫狂大笑,笑出了眼泪,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悲凉:“可我从未想过要你们死......真的没有......”
宋眴抱起哭到脱力的姜月盈,转身欲走。~小_说.C,M\S~ +已_发¢布*醉,歆+彰_結/
贺知年挣扎地更加厉害了,他声嘶力竭的喊道:“兄长,看在我们从小相识的情分,你杀了我,杀了我,不要告诉五皇子,行吗?他会杀了我娘的。”
宋眴在门前顿住脚步。
“情分?”
宋眴背对着贺知年,声音冷冽:“若不是顾念这点情分,你早就是死人了,下药之事......”
夜风卷起玄色衣袂,将宋眴的后半句杀意碾碎在风中。
贺知年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此刻他才惊觉,若按宋眴往日的作风,单是强逼姜月盈签下庚帖这一桩,就够他死上千百回的了,更遑论下药之事。.E-Z~晓\说+旺* ?追*蕞·欣_蟑*結·
那时的宋眴,竟就这样放过了他,再未主动寻过他的麻烦。
可彼时的贺知年早已被多年的嫉妒、对姜月盈病态的占有欲,以及突如其来的国公权势冲昏了头脑,哪里想得到这已是宋眴念在往日情分上的最大仁慈。
可他是真心喜欢姜月盈的。
初见时迷路的少女仰着瓷白的小脸,杏眸里盛着碎星般的笑意,花瓣落在她肩头都浑然不觉。再见时她跪行普济寺那数百级台阶,额头磕得通红,身形都站不稳当,依然目光坚定。
那时他就在想,若能得这般女子真心相待,该是何等幸事?
若是被人这般炽热真诚的喜欢,是不是就再也不会被丢在冰冷的书院里?
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在深夜惊醒时,发现偌大的府邸竟无人真心在意他的死活?
可这份执念终究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笼。
越是靠近姜月盈,就越被她眼中的光彩吸引,却也越发清楚地意识到,她的目光从未,也永远不会为他停留。_鸿.特!暁\税·旺· ¢冕,废·阅?黩*
“戴着你自己打的镣铐,在此养伤半年。你母亲,我保她无恙。”
第158章 一刻钟?
马车碾过寂静的夜色,宋眴将姜月盈紧紧搂在怀中。直到马车停在姜府门前,姜月盈始终沉默不语。
宋景泽的死竟藏着如此不堪的真相,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,一寸寸割着她的心。她忍不住想,若景泽在天有灵,知道自己用性命守护的江山,最终落入这等卑劣之人手中,该是何等痛心。
皇权之争,竟能如此轻贱人命。姜月盈攥紧了衣袖,平生第一次尝到这般蚀骨的恨意,恨不得将那二皇子与五皇子碎尸万段。
夜风掠过芳菲苑,拂动她散落的青丝,却抚不平她眉间深锁的沟壑。
宋眴命人去备了热水,他单膝跪地蹲在姜月盈面前,动作轻柔地解开姜月盈的鞋袜:“你累了,泡个热水澡,好好歇息。”
烛火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动,映出一片温柔。
姜月盈定了定神,这才抬眸问道::“阿眴,怎的回来得这样快?”
“刚出京城不久,我便用陛下暗中调派的亲兵控制了五皇子。陛下早已察觉他的动作。”宋眴说着,便把姜月盈的鞋袜放在一边,掀开她的裙摆,小心翼翼揉着姜月盈带着乌青的膝盖,这才继续说道:“但五皇子为了自保,将这事全推给了二皇子。包括大哥的事。”
姜月盈眼中噙着的泪水在烛光下闪烁,她声音发颤,咬牙切齿道:“那我们......能报仇吗?”
宋眴的眼神陡然锐利:“五皇子已是穷途末路。他自以为行事隐秘,但这三年来的一举一动,我都了如指掌。”他语气平静,却让姜月盈从他紧绷的下颌线看出端倪:“只是二皇子那边,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姜月盈反握住他的手,指尖冰凉:“你会不会...有危险?”
姜月盈攥紧了衣袖,她恨不能亲手将那些害死宋景泽的凶手碎尸万段,可那些人终究是天家血脉,皇权在上,岂是寻常人能轻易撼动的?
宋眴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意:“我还要长长久久地护着你呢。”
他捧起她的脸,拇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