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五十米短跑,明月锋扫一眼沙坑旁和跑道上热身的学生们,说:“你是不是得去排队了?我帮你看书包。”
印寒放下书包,去找张老师排队,随着领队老师的脚步走向厚厚的跳高垫旁边。老师向孩子们讲解跳高技巧,印寒听了一耳朵,他上武术课早已学会跳高,下意识看向看台,一眼望见朝他挥手的明月锋。“印寒。”柳美郴走到印寒身边,她扎着高马尾,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,双手紧握矿泉水瓶,略显紧张地说,“加油。”“嗯。”印寒点头,直率地问,“你想和我做朋友吗?”“啊,”柳美郴被问得措手不及,“是的。”“和我做朋友就不能讨厌明月。”印寒说,他转身走到起始线处做准备,吸气、呼气、准备、助跑——起跳!印寒一个漂亮的空中转身,越过一米五的杆,仰面落在垫子上。周围响起欢呼声,老师加高杆子,示意印寒再跳一次。仍然是准备、助跑、起跳,印寒轻松越过一米六的杆。反复几次,印寒的跳高成绩是一米六五,只比他的身高低两公分。“太棒啦印寒!”王岳扬第一个上前表扬,“你肯定是第一名。”印寒抹去额头的汗水,擡头看向看台,明月锋趴在栏杆上与他对视,他问王岳扬:“一千米是第几个项目?”“倒数第二个,应该是今天下午。”王岳扬说。“好。”印寒应下,向看台走去。柳美郴跟在他身后,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讨厌明月锋。”印寒瞥她一眼,说:“我有眼睛。”他对别人的恶意极其敏锐,平时不怎么当回事,但柳美郴的情绪让明月锋感到沮丧,明明以前的明月锋从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眼光。明月锋站在看台上,望见印寒和柳美郴走在一块儿,欣慰地笑起来,坐下随便翻开一本杂志阅读。他比印寒小两个月,多数时候却表现得像印寒的哥哥,明月锋有许多朋友,印寒却只有明月锋,这显然是不正常的现象。印寒也应该有很多朋友。明月锋翻过一页杂志,没看两行字,一道身影停在他身边,印寒的声音传来:“我比完了。”“上来这么快?”明月锋合上书,八卦之心熊熊燃起,“我看到你和柳美郴聊天,怎么样?”“她说你坏话。”印寒坐在明月锋身边,把书包转个身,让毛球球离明月锋远一点,“真奇怪,她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。”“她讨厌我嘛,可以理解。”明月锋大度地说,像个成熟包容的大人,“讨厌一个人就是会讨厌他所有的举动。”他发表了一通大道理,手肘搭在印寒肩上,笑嘻嘻地问,“她说我什么坏话啦?”“她说你虚伪。”印寒诚实地转述柳美郴的话语,“对每个人都笑脸相迎,其实根本没有放在心上。她还说,你喜欢博取关注,抢夺了属于我的光芒。”“噢……”明月锋拖长声音,“她说得也没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