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点欲哭无泪了。¨5′0′2_t¨x^t\.,c\o·m/
万一再次醒来的是玄弥怎么办?离清缘看着晕倒在地上的檀秋祝,颇为有些头疼。她伸出脚踹了踹对方,没能踹醒。
在良心发现之下,她把檀秋祝拖到了墙角,往对方身上扔了点稻草,算是给他当被褥取暖。
好心态决定女人的一生,夜既已深,事已至此,离清缘把窗棂掩好,供桌推回原位,烛台重新点燃,然后也给自己找了个舒舒服服的角落,盖上厢房里唯一的一床被褥——
决定先睡一觉。
*
离清缘一觉醒来,已是晨光大亮时。她被晨光刺得眯起眼,抬手挡光时发现那边的檀秋祝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她身上。
他坐在墙角,半倚着墙,正直勾勾盯着她看,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两片浓重阴影——这人怕是早就醒了。
“你现在是?”
她嗓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,目光却警惕地扫过檀秋祝的眼睛,端详打量着对方瞳孔中显现出的颜色。
确认是黑色瞳孔后,她攥着被角的手才松开。
“你昨晚那记红伞砸得够狠。′看_书~君^ `更.辛,罪+全.”檀秋祝的手指碾上肩头旧伤疤,似是无奈,有些失笑,“玄弥被你砸晕了,我是本人。”
他话没说完突然又偏头闷咳,晨光里能看见他脖颈处的血管突突直跳。
离清缘长呼出一口气:“那就好。”
这句话说完,她站起了身,伸了个懒腰,开口问道:“我们现在要去哪?先找个办法从这个镜中世界出去?”
厢房半朽的木门被离清缘推开,她往外看出去,山神庙的庭院中央还堆积着许多未扫落叶,山风正卷着枯叶扑到她的裙角上。
她深吸气汲取一口新鲜空气,忽而听见身后布料摩擦声,她知道是檀秋祝跟着站起来了,但没回头。
“阿缘。”身后忽而传来檀秋祝一声很轻的呼唤,轻得像落叶飘过石阶。
“嗯?”离清缘懒洋洋回应,“表哥,有什么事?”
她低头看去,一块一块数过去庭院里裂开的青砖。以她对檀秋祝的了解,对方每次这样喊,准没好事。
檀秋祝安静而又沉默倚靠着墙,他抱着双臂,长长的影子斜斜切进离清缘的视野。*天/禧′晓*税`蛧_ !哽?欣′蕞·快-
他左手还按着昨晚被妖气反噬的心口,指节白得发青,许久后终于开了口:“这辈子,你不恨我了吗?”
空气又静默久长一瞬,直到离清缘忽而笑了声。
她抬脚猛踢堆积的落叶,腐叶混着泥点溅上裙摆 。等最后一片叶子落地才开口:“早不恨了。”
“他们拿我炼蛊时候可没想过我是死是活。”她耸了耸肩,语气很轻松,“我早知道我父母是什么人了,没什么好恨你的。”
“怎么知道的?”檀秋祝问。
离清缘扭头看他:“你很好奇吗?”
“有点。”檀秋祝扶着墙站起,自从成为妖主之后,他已不再把漆黑如墨的发用深红发带束起,绑成高马尾落在身后。
此刻他漆黑如墨的发自苍白的颊边流泻而下,黑与白的对比愈发衬得那眉眼昳丽到诡谲,病弱又妖异。
“你真的要听?”离清缘这会有点坏心眼,她弯着眼笑起来,“和你最不喜欢的那破剑圣有关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檀秋祝搭在石壁上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苔痕,骨节因用力泛起青白,语气却温柔得像能化出水来,“前世我死得太早,错过你太多年了。”
“陈年旧事,不听也罢的。”离清缘愣怔一瞬后,突然笑出声,“现在他们坟头再没人扫墓了,应该早长满枯草了。
她偏过头去,让山风把长发糊了满脸,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:“你说这算不算报应?”
檀秋祝走过来,站到她的身旁,喉结动了动,一时没说话。
离清缘用余光瞥见他右手抬到半空,大概想像小时候那样揉她头发,最后却转去按自己突跳的太阳穴。
而后檀秋祝和她一同仰头看院外的天空,轻声说:“可我想了解你,阿缘。”
不止厌拂满能了解你,阿缘。
其实我也可以。
这是檀秋祝未说出口的话。
空气静默半晌后,离清缘突然深深叹出一口气,道:“那我前世一剑把你捅了个对穿,你就不恨我么?”
“不恨。”檀秋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