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书啊,这不是哄小孩子呢吗?你这不就是瞧不起人吗?”
陆嘉弈忍着怒气,说:“妈,你搞清楚,陆嘉棋平时看不看书?不看是吧,那一上来就让她看大部头,她能看进去吗?你也承认她看不进去是吧,那我先让她看一些轻松点的,看完了,觉得有意思,就可以看更难一点的书,看书总得慢慢来,这个想法没有问题吧?好,那你觉得什么书最容易看进去?我可没让她看童书。我前阵子写毕业论文,不就是拿《安徒生童话》当研究材料吗?我都看好几遍了,都没觉得丢脸,她怎么就觉得我瞧不起人了?她要是觉得安徒生童话是哄小孩子的,那就别去演小人鱼啊!”徐抱秋被说了一嘴,差点没缓过气来,讷讷地说:“你有理也不能这样顶嘴啊,有理也变没理了。你怎么不自己跟嘉棋说呢?她又不是自己愿意演小人鱼的,那不都是上面的人安排的吗?”陆嘉弈气着了,又觉得荒唐可笑,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,说:“她连童话都看不进去,还能看进去啥?总之,她爱看不看,我管不着。妈,你跟她说清楚,以后别再来烦我。”徐抱秋软言说:“嘉棋好不容易想看书,想上进,你就不能态度好点吗?”“是她先说我瞧不起她的。”“你——”徐抱秋指着陆嘉弈,终究没说出什么话,放下手,重重叹了口气,转身走出门。陆嘉弈这才打开笔记本电脑,点开文档,继续码字。情节告了一段落,陆嘉弈为怎么过渡到下一段情节卡壳了,便要去倒杯水转换思路。她才刚起身,猛然看到陆嘉棋站在旁边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,吃了一惊。有完没完了。随之袭来的是一阵阵的,秀才遇见兵的无力,陆嘉弈暗暗下定决心,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个家。陆嘉棋盯了她一会儿,没有说话,走开了,半躺到自己的床上,又像往常一样玩手机。陆嘉弈暗暗松了一口气,推门出去。陆鸿文和徐抱秋在外面看电视,看大女儿出来倒水又回屋里去,徐抱秋起身,踮着脚悄悄走过去。陆鸿文刚“哎”了一声,徐抱秋赶忙摆手,叫他噤声。她凑到门口,通过门缝往里看了一会儿,再踮着脚悄悄走了回来。“你这么夸张做什么,”陆鸿文说,“她们又听不到。”“说什么呢,她们换上新助听器和人工耳蜗,听力早好多了。”徐抱秋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没有说服力,“我这不是怕她们太敏感,突然往这边看嘛。”这倒也是。陆鸿文对自己的女儿们还是了解的,都是敏感多疑的性子。再加上徐抱秋总是动不动未经允许就过去,不管大的还是小的,都对她烦死了。接下来的一个小时,徐抱秋就心不在焉地看电视,电视剧演完,两人去睡觉。陆鸿文沾着床,刚要睡着,便感到身边人翻动一下,过了一会儿,他酝酿出睡意,身边人又翻了过来。如此再三,陆鸿文受不了了,便要推一把老伴,忽然听到一声叹气。“你老也不睡,有心事啊?”徐抱秋翻了过来,“我刚才看了,姐妹俩是真不亲,各干各的事,还都板着脸,反正就是不开心。她们凑在一起光吵架了都,真叫我闹心。”“她们不都一直这样嘛,你就别操那个心了。”“你以为我想操那个心啊。”徐抱秋沉默了一会儿,“要不,还是给嘉弈安排相亲吧。”“你还要安排啊,她之前不都气得跟你大吵一架么。”“那是上上次,上次可没那么激烈,我看她也会慢慢接受的。我想过了,她虽说还在实习中,但这活肯定丢不了,那施医生,还有许店长多关照她啊。她有一个稳定的工作,再加上那相貌,肯定能找个好对象。我想让她找个正常人,家境要好,品格脾气要好,不然以后她在嘉棋面前不就擡不起头来了吗,那姐妹俩关系不更坏了吗?”过了一会儿,陆鸿文说:“那也得能找得到才行啊。”徐抱秋沉吟道:“可以让许店长帮忙看看,我再找人求求,我打工这么多年,好歹也认识了这么多人,肯定有一两个能提供优质资源的。”“睡吧睡吧,这些事白天再想。”陆鸿文终于撑不住,翻过身子,蒙头就睡。徐抱秋仍然睁着眼,思考白天到来后要做的事。挂在墙上的钟声,滴滴答答,非但不催眠,反而让她更清醒了。她下床,趿着拖鞋推门出去,想了想,又悄悄把对面屋子的门推开一条缝,不看则己,一看吓一跳。陆嘉棋破天荒头一回没在半夜睡着,坐在床上发呆。不对,她不是发呆,她是在看陆嘉弈。这孩子搞什么鬼呢。屋子太黑了,徐抱秋上了年纪,得了轻微的老花眼,怎么也瞄不清楚陆嘉棋的表情,心里怦怦直跳。过了一会儿,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