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——”
宿池眉头狠狠皱起,神色略显痛苦,随着再一次的巨大疼痛袭来,他身子一颤,盲杖从手中无力地脱落,掉在地上打出“哐当”一声,宿池只能借助着沙发扶手一点点跌坐在地,他垂着头,死死咬着后槽牙,握着扶手的指尖用力地发白。*y_d¢d,x~s^w?./c_o?m.
又犯了,这该死的毛病又犯了。
自从以前那次被小混混堵在巷子里后,他的膝盖就落下了这个毛病,一到冷天就时不时地发疼,从一开始刺痛逐渐到后面的站不起来,身子也变得愈发虚弱起来。
疼痛加剧,宿池的额头泌出点点冷汗,顺着他的侧脸淌下,阳台没关上窗户,刺骨的冷风吹过纱帘一股脑地吹到他的身上,被冷汗打湿的后背被这样一吹,宿池下意识想要蜷缩起身子,可腿上的疼痛使他不能动弹半分,只能死死咬牙忍住。
等到疼痛终于过去,宿池坐在地下缓了几秒,随后才摸索着找到自己的盲杖,一点点站了起来。
他的唇色略显苍白,浑身无力,拿着盲杖撑起身子,步履蹒跚地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。/咸·鱼¨看¢书^旺` *嶵!鑫^章_洁?更^新^筷*
以前,宿池在家里还不用盲杖,可现在,他已经离不开它了。
宿池走进房间关上灯,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略高一点,他慢慢走到床边坐下,将盲杖放下,随后指尖慢慢抚上自己的眼睛。
宿池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。
很长很长……
在梦里,他结识了一个女孩。
公园里,她带他离开,在聚会,她又来接他回家,在家里,她照顾了他一个晚上。
她帮他摆脱控制,带他治好眼睛。
到后面,他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,她笑着告诉他,说她爱他,说她会陪他一辈子。
到最后,他们结婚了,还生下了一个孩子,生活过得很幸福很圆满
这种宿池从未想过的奢望,有一天居然以一个梦境的形式出现在他的眼前,还是一个极其真实的梦,真实到宿池惊醒过来后,第一反应是去开灯。
不出意外地,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,黑暗一瞬间将他打回黑暗。
黑暗中,坐在床边的男人忽地喃喃开口:“桑弱……”
弱弱。?我′得_书.城. \勉-肺.阅~犊?
梦里的“他”经常这样喊那个女孩。
宿池沉默了几秒,随后拿出手机,指尖抚上按键,梦里的手机号此刻在脑中尤为深刻,他认真地按下一个又一个数字,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拨了出去。
可结果依旧是意料之中,电话那头只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:“抱歉,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……”
宿池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,一个虚幻的梦,他居然可笑地当真了,还试图去寻找真实的证据,其实梦醒之后现实中的他,什么都没有。
将手机挂了放在一边,宿池重新躺在床上了,膝盖上依旧残留着阵阵余痛,他闭着眼睛,鼻尖似乎萦绕着记忆中女孩的馨香。
既然是梦……那他还能梦到吗?
……
晨曦朦胧,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挤到屋子里,照射到床沿,随后一点点爬上男人的身体。
宿池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,随后缓缓坐了起来。
果然,梦醒了,后面就不会再梦到了。
起床换好衣服后,宿池拿起盲杖慢慢走出门,最近唐诗婧没再来找他了,也许是知道了他已经没什么用处了,就连那诡异的控制也消停了不少,生活好似恢复了平静。
但宿池隐约觉得,这一切是在走向结尾。
差不多……要结束了。
他低声咳了几声,昨夜吹的寒风终究是引来了感冒,早上起来喉咙就有些微微发痒,宿池本以为没有多严重,可他好像高估了他现在的抵抗力。
随着几声停不下来的咳嗽声,宿池被迫停下脚步休息一会,膝盖又开始隐隐泛着疼痛,他垂着眼眸叹息一声。
这样可不好面对那些咨询的人。
……毕竟只是最后一次了。
他将口罩戴上去了些,拿着盲杖慢慢往医院走。
上班时对着患者咳嗽肯定不好,所以每次有人来时,宿池总会压抑着想要咳嗽的欲望,掐着手忍住,等到人走后,他才弯下腰用手隔着口罩抵住嘴猛地咳嗽起来,那声音能让人感觉到那种喉咙撕裂的痛感。
宿池伸出指尖抚上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