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影镜中所见,谢明溪不是跟着行尸上的流光,与瑶瑶、楼怜水当场决裂。要去追查合欢门去吗?
如今怎么又妖讨伐御兽宗?“为什么讨伐合欢门?”谢明溪稳稳当当地背着云桐,在尸气弥漫的荒芜嶙峋的山野之间奔走,可眉眼中的神态,不像是在逃命,倒像是在月下清风之中说着轻悄软语。一声低笑,闷闷地从紧挨着自己的另一具身体中传来。“我又不是只会拔剑,没有脑子的蠢人。就算姚惇有意栽脏,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,你也觉得我是那般好被糊弄、随意给人定罪之人吗?”云桐整个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,整个人紧紧地趴在了谢明溪的肩头,好久没有出声。“嗯?”“恋综一开始的时候,你本就是这样的嘛……”云桐小声说道。谢明溪又是一声轻笑。“好好好,都怪我。”“嗯,怪你。”这里怪物横生,灾异遍野。可是谢明溪将人稳稳安放在背后,絮絮叨叨地汇报着这些时日发生的各种事情,从传送阵的变故,到直播的如期举行,到各地的尸气泛滥,再到如今的御兽宗撕破脸。“如今,借助你的直播,整个修真界都看到了御兽宗的事变。菡萏他们正带着留像石朝着阵眼处出发,意图揭穿姚惇的真面目。师傅在倒数第二个阵眼处破阵与姚惇的分身缠斗,顺便等待菡萏他们的到来。还有合欢门主,你的师傅,她正用独门秘术困住了姚惇的本体,为大家拖延时间。”“我师傅没事?!”云桐一下立直了上半身,将脑袋从侧面向前探去,仔细打量着谢明溪的神色,迫不及待渴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。“她的招式特殊,虽然无法杀死姚惇,却也能在困住他的同时藏身云霜之间,不被他近身打伤。所以自然暂时无虞。况且还有……我师傅随时留意他的动向,想来不会有事的。”“那我在阵眼处看见姚惇又出现,说我师傅已经被他打落山崖……”“阵眼处的姚惇皆是他留在那处守卫的分身,同你说那些话……”谢明溪目光一凝,“大概是为了撼动你的心神,阻挠你破阵的诳语罢了。”云桐听闻一切,只觉得整个人再次变得晕乎乎的了。原来一切的噩耗,合欢门的、师傅的,都是姚惇欺骗自己的造谣。大家都好好的!师傅也好好的!她伤重的身体明明沉重到提不起一丝一毫的灵力,却也好像在这个时候轻盈地升向了云端。原来是白难过一场!太好了!太好了!她支棱起来也缓缓软了下去,整个人好像绷紧的弦一下松了劲,安稳地伏在谢明溪的后背上。她一边止不住的大笑,一边浑身颤抖着。颤到最后,精疲力竭地连脑袋都埋在了谢明溪的肩窝窝里。风声、赶路声、宽慰声在耳畔此起彼伏。滚烫的湿润浸透了少年的布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