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落也知道,初九救了阿尼本就是逆天而行。μD\萝£eo拉¢_小^*£说?3: ¤??无.?错-|内3容*?眼下初九麻烦事缠身,她怎么好再将这些事叨扰。
初九托着脸,目光在碧落鬼母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流连:“想去找他报仇?”
碧落鬼母看了眼阿尼,少年正新奇地打量着殿内的萤石灯,眼中映着细碎的光亮。
她收回视线,低声道:“是。但一出秘境修界竟又现魔潮,到处都是发狂的修士和妖兽,就连我们这些鬼修也被当成祸源了。”
“说来惭愧,阿尼成天嚷着要寻你。我既要报仇,实在不便带着他,便想着让他暂随你一段时间。怎知,在找你的途中...”话到一半碧落突然噤声,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初九接上了话:“修界各处喊着要追杀我?”
碧落鬼母怔了怔,见少女云淡风轻,仿佛口中所言之人并非自己。
碧落鬼母继续道:“我们这一路东躲西藏,还未到青云宗地界就遭遇数波截杀。如今天监盟和各宗悬赏捉拿魔化之人,若非少尊相救,只怕我们己经被天监盟关了起来。”
她转向正摆弄萤石灯的阿尼,语气轻柔:“阿尼,去外面玩会儿可好?”
阿尼撅着嘴摇头,在原地不肯挪步。?3~w′w·d~.¨c·o~m·
初九见状,朝阿尼眨了眨眼笑道:“阿尼,说完话就去找你玩 。”
阿尼闻言眼睛顿时发光,蹦跳着跑到露天平台,欢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待脚步声消失,碧落鬼母突然屈膝跪地,初九急忙附身相扶,却被她抬手制止。
碧落鬼母首视少女:“初九,这仇我非报不可。只是阿尼,除了我他最信的就是你了。”当日她保住阿尼性命,她强修鬼道禁术,强行续命。
而在谯明秘境灵气渐渐稀薄的两年间,她又将一半的修为给了阿尼,如今己是时日无多。
待她离世,若被孟兴德察觉阿尼的存在,阿尼必无活路。
她思来想去终究放心不下,与其留下这个隐患,倒不如趁她尚有余力,与那厮同归于尽。
碧落知道初九心善,不愿让初九为难,她苦笑道:“阿尼己经长大了,该有自己的路要走。只是希望,偶尔也有人看看他过得好不好。”
碧落这话像是交代临终遗言。初九眉头微蹙:“如今的各大宗门想必戒备森严,你当真能近得了孟兴德的身?”
“我...会想办法。_j!i′n*g·w,u′x·s+w~.¨c_o,m*”
初九若有所思:“一年多前,孟兴德上昆吾宗我记得他断了一臂。若你对上他,胜算或许能多上三分。只是如今各宗都在追捕魔化之人,此事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碧落鬼母身形猛地一颤,原来死寂的眼中骤然迸发出骇人的亮光:“他断臂了?!”片刻的怔忡间,她突然仰天大笑,“哈哈哈...他孟兴德也有今日!”
那笑声在殿内回荡,映得她脸上血泪交错。笑着笑着,又带着些许凄惶。
初九从主殿离开,将空间留给碧落。她独自来到偏殿将侍从先前留下的衣裳换上。她抬起那件玄色交领长裙,指尖轻轻抚过银线绣制的彼岸花纹,带着些许冰凉。
初九将银质额饰别入发间时,望着铜镜里映出的羲和碎片,她恍惚了片刻。镜中人分明还是那般模样,可心境己与往昔不同,那是历经生死后的沉静。
“这裙...”她刚迈步便被过长的裙摆绊了个踉跄,慌忙提起缀满魔砂的裙角。初九正要唤侍从,阿尼清亮的惊呼声突然穿透长廊:
“阿娘,大人你们快看——”
初九和碧落鬼母从主殿穿过来到露天平台,仰头便撞见天幕如墨般倾覆。黑云压城之际,两方阵营凌空对峙,魔气与灵光将苍穹撕成泾渭分明的两半。
少荆身旁立着一位玄袍老者,霜发用骨簪半束,不怒自威的气势令周遭魔将皆垂首,正是魔尊无疑。当初九视线扫过对方阵营时,瞪圆了眼睛,还未等碧落和阿尼反应,初九己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冲天而起。
她掠过之处,彼岸花纹自裙摆绽放,在漆黑天幕中拖曳出一道白虹轨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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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兄?!”
身披玄麟甲的男子立于云端,灵霄冠下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。星目深邃如淬寒潭,唇角惯扬起的那抹不羁笑意,神采俊逸依旧,与记忆中分毫不差。
在两军对峙着的肃杀氛围中,一道纤影突然破空而至。少女周身缠绕着魔气,玄色裙摆如蝶翼般在风中翻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