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还有一件事,是古琴。
熟悉朕的人都知道,朕擅长古琴,喜爱古琴。
那晚随口问一句:“你竟也会弹古琴吗,朕竟是从未听过。”
惹得她大雨滂沱,水漫金山。
她说,温宜公主生辰宴,她弹过古琴,还特意提出,莞贵人的惊鸿舞。
朕又发出了那个疑惑,为什么?为什么曾经的朕从未注意过她?
仿佛......仿佛那时的她是一个空洞的名字,单调的姓氏,乏味的背景板。
不对劲,根本不对劲,那是朕第一次意识到,这个世界是有错漏的,有人,或者有什么东西,不公平的抢了仪欣的光芒,让她变成别人的陪衬。
朕哄她,给她弹古琴,承诺她,日后若是再有什么事情,朕会偏向她,会格外关注她,记住她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后来肯定是遇到了很多事情,好的坏的,朕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。
(大家好,我是仪欣,他做得很好的,他总把自己排在我的后面。¨搜%搜\°小???说+?#网? £ˉ?无^错#内μ容>)
(我要拉他去睡觉了,大半夜的,不能总是让他灯下执笔了。)
她促狭,诸位勿怪,朕最近确实眼睛不太好,她总是管着朕,不让朕晚上看书,连佛经也不让碰了。
罢了,依她吧,明日再写。
接着说。
她后来闯了很多祸,当然,现在看来,她毫无过错,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。
当时,她册封礼时,当众下皇后颜面,朕确实不高兴。
她太喜形于色,怒形于色,有点风吹草动就写在脸上,怕是朕心机深沉吧,随意扫她一眼,就能看出个九曲十八弯来。
这样可不行。
朕罚了她。
具体的惩罚方式,不方便多提,见谅。
见她委屈的样子......罢了,姑且就认为是她受委屈,朕突然想起曾经的自己。
那时候,先帝怒斥朕喜怒无常,要朕多加反思,或许是幼时不被偏爱的缘故,朕日后总是克制着冷脸,去揣度旁人的心思,揣度皇阿玛的心意,装出一副端方持重,孝心有加的样子来。
朕己经学不会喜形于色,又何必让仪欣失去这宝贵的权力呢?
所以,朕给了她不离身的扳指,当时便教她,若是不喜欢做的事情,不要首愣愣的拒绝,可以拿朕做理由压下来,也好让旁人说不出话来。*0~d^i*a′n′k-a?n¨s¢h_u′.?c\o!m·
她很懂事,也很听话,是个很好的学生,朕教过的事情都能记得,纵使犯错,也无伤大雅。
嗯......后来没过半月,朕犯错了。
朕那时陪她在御花园散步,偶遇莞贵人,莞贵人以薄纱覆面,只露出来一双眼睛。那双眼睛和纯元太像了,她就像活脱脱现在朕面前一样。
莞贵人唤朕西郎。
与纯元一样。
说实话,并非推诿的话,朕当时隐约控制不住自己,脑海里催使朕去亲近莞贵人。
很奇怪。
可能是大男子主义作祟吧,朕不愿去追上她,淡淡唤她一句,富察氏。
好了,她炸了毛,走的更快了。
后来,朕到了碎玉轩,仍旧在想着她离开的身影,朕看着莞贵人的脸,脑子里全都是仪欣鲜活生动的模样,那一刻,朕清晰的认识到——
朕与纯元割席了。
很彻底。
面对纯元,这些年朕薄情里的深情,己经掺杂太多,再也分不清了。
朕分不清纯元是朕为了臣民信服所立的人设,还是纯粹怀念纯元的温婉大方生性纯良。
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朕的心,己经偏向仪欣了。
御花园之事,是朕和她感情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,没有这件事,或许还要拖延好久。
她的脾气真的不小,那晚,朕进不去延禧宫了。
她柔顺听话的外壳下,内里极度刚烈,丝毫不退半分。
那时,朕拿乔自己是天子,自然也不肯退让。
后来,朕松动了,给她送血燕,她不收,扔出延禧宫;给她私下里送银票,她转手全都打赏给了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