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客栈的琉璃灯在暴雨中摇晃,昏黄光晕透过冰柜缝隙渗出一线青灰。.g¨u`g_e?b.o?o·k?.,c_o?m.林琛蹲在灶台前拨弄炭火,青火在指间凝成细线,一点点烘干夏九璃湿透的襦裙。她蜷缩在藤椅里,颈侧尸斑已蔓延至锁骨,蜡油从开裂的皮肤下渗出,在椅背上凝成狰狞的抓痕。
“朱雀坊的胭脂……混了尸蜡……”她忽然呢喃,指甲抠进扶手的裂纹,“三百年前殉葬时,他们在我唇上涂的就是这个味道。”
诸葛青捏着卦签的手一颤,铜钱从破旧的《八阵残卷》扉页滑落。他数着胸口新增的裂痕——昨夜地窖一战又耗去五年阳寿,朱砂符咒像蜈蚣爬满苍白的胸膛。云诗韵正在角落擦拭雷击木雕饰,焦黑的木纹间浮现白虎图腾,电光掠过时竟发出山崩般的闷响。
柜台后的掌柜突然敲响铜铃。冰柜门吱呀开启,腐气裹着霜雾涌出,十三具荫尸整齐列队,额贴黄符的送葬队形。“戌时三刻,煞冲北斗。”掌柜的琉璃眼珠转向窗外,“条子的车在五里外,青龙阁残党混在其中。”
楚瑶的铜镜哐当坠地。镜面映出暴雨中的景象:七辆警车冲破雨幕,车顶却蹲着金俑傀儡,关节处的铜钱随颠簸叮当碰撞。*l¨u,o,l-a¢x¢s-w,.?c*o?m*最前方的越野车顶棚敞开,戴傩面的男人正在擦拭判官笔——竟是昨夜地窖消散的守墓人幻影!
“他吞了生死簿残页!”楚瑶捂住渗血的耳垂,“现在能附身在活人身上十二时辰。”
话音未落,客栈木门轰然炸裂。金俑傀儡破窗而入,铜钱眼窝射出磷火,瞬间点燃符咒垂帘。林琛抄起蛋炒饭铁锅横挡,青火与磷火相撞迸出刺目金芒,锅底赫然多了道裂痕。
夏九璃突然发出非人嘶吼。尸斑爬上面颊,艳尸虚影挣脱襦裙束缚,十指暴涨的骨刃劈向最近的荫尸。掌柜甩出墨斗线缠住她脚踝:“尸蜡反噬!快喂药!”诸葛青扑向滚落的药瓶,却被金俑傀儡的铜钱链缠住脖颈,符纸在窒息中燃成灰烬。
云诗韵的雷击木雕饰碎成三截。她将残片刺入掌心,血染的引雷符篆浮空而起:“震位惊雷,破!”紫电如蛟龙劈落,却在中途被无形之力扭曲——守墓人幻影站在二楼栏杆处,判官笔蘸着雨水改写因果律。雷电竟调转方向轰向楚瑶的铜镜!
“坎离易位,水火倒悬!”诸葛青咬破舌尖喷出血雾。+0`0·小,说′徃+ *埂+歆_最.哙\染血的天机符在空中炸开,强行修正雷电轨迹。金俑傀儡在电光中熔成铜汁,浇在青砖地上腾起毒烟。林琛趁机甩出铁锅,青火顺着铜汁流淌,将门口化作火海暂阻援兵。
夏九璃彻底失控。艳尸虚影撕碎墨斗线,骨刃插进荫尸天灵盖吸食尸气。每吸一口,她本体的尸斑便褪去一分,但瞳孔的金纹却越发浑浊。“不能让她吞够九具荫尸!”掌柜的琉璃眼珠崩裂,露出黑洞洞的眼眶,“否则艳尸主魂彻底苏醒!”
林琛左眼金纹灼痛。因果视角下,九道煞气正从荫尸体内流向夏九璃心口。他纵身跃过火海,青火凝成的锁链缠住艳尸虚影脖颈。锁链瞬间结满冰霜——夏九璃的本体竟在藤椅上结出尸蜡茧,茧壳表面浮现王妃殉葬时的彩绘。
守墓人幻影的笑声穿透雨幕。判官笔点向云诗韵后背,她刚画到一半的雷符突然炸开,电弧在脊背烙出焦痕。“你们改不了命!”幻影撕开附身者的皮囊,血肉在雨中重组傩面躯体,“青龙阁的债,今夜就要用灶君血脉来偿!”
楚瑶的铜镜突然映出奇景。镜中白虎寨地宫深处,山神泪正从钟乳石滴落,每滴都裹着翡翠碎光。现实中的金俑傀儡突然集体转向,铜钱眼窝射出翡翠光束,在客栈穹顶交织成白虎星宿图。诸葛青胸口的朱砂符咒无火自燃:“他在引动白虎煞气,快毁星图!”
林琛的蛋炒饭铁锅已布满裂纹。他扯开衣襟露出灶君图腾,青火顺着血脉注入铁锅。烈焰腾空化作朱雀,却在触及星图的瞬间被翡翠光束洞穿。反噬的青火倒灌入体,他呕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铜钱形状。
“用这个!”掌柜抛来阴气森森的陶罐。林琛拍开泥封,十三具荫尸的腐液泼向星图。白虎光束遇腐即散,守墓人幻影的傩面裂开蛛网纹。云诗韵趁机将最后半截雷击木钉入地板:“巽位风雷,引!”
暴雨裹着雷电灌入客栈,金俑傀儡在风暴中解体。夏九璃的尸蜡茧突然炸开,她睁眼的刹那,艳尸虚影与本体重叠。骨刃刺向林琛心口时,一滴翡翠泪从她眼角滑落——那泪珠竟与铜镜映出的山神泪一模一样。
青火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