寺中的洗尘大师,烦请帮忙通传一声。”
小沙弥一愣,见她容貌昳丽,以为这也是因色而来的香客,便道:“洗尘师叔不见外客,还请施主回去吧。”
少女咬了咬唇,又道:“我与洗尘大师是故交,还请小师父将我的名字通报一声,若他依旧不见也就罢了——我叫春枝。”
小沙弥犹豫了会儿,见春枝眼含泪光,叹道:“好吧,请女施主在此稍等。”
片刻后,他出来对她说:“无虑大师请姑娘入内。”
春枝没听过这个名字,有些忐忑地跟着他入了后山偏院,禅房之中,有一老一少,分别各坐各站,春枝不认识那位在榻上打坐的老和尚,但看他须眉皆白,慈眉善目,心中略定了几分,目光瞥见他身侧侍奉汤药的那位青年时,眼眶顷刻就热了:“沈大哥——”
沈怀慈穿着僧袍,面容清俊,眉目依旧,只是身形相较回忆里削瘦了几分,青丝在身后披落,用发带挽起,右手手腕缠着一串佛珠,神色淡然。
沈怀慈瞧见她时没什么表情,只淡淡道:“春枝姑娘。”
“看见你没事,太好了。”春枝想起这十多年的过往,胸中有千言万语想说,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口,尽数化作眼泪落下。一边的无虑大师叹道:“旧识再见,也是缘分,我这儿不用侍奉了,洗尘,你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沈怀慈将药碗收了起来,看着春枝哭得梨花带雨,无声叹了口气:“跟我来。”
春枝跟在他身后,他似乎瘦了一些,更加不爱笑了,她不敢问这十多年究竟发生了什么,也不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带发修行。带个姑娘入房恐有不妥,沈怀慈领着她在院子外坐下,院内的玉兰与院外的梨花交相辉映,花叶灼灼。
他给她倒了一杯茶,挽袖之时,佛珠落下,露出手腕出几道已经泛白的伤痕,注意到春枝诧异的目光,他忙放落袖袍,一时之间,两人都没有说话。
最后还是沈怀慈先开口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?”
“是,是我见到了颜师兄,死缠烂打问到的。”春枝支吾着,见他目光落在自己的外袍上:“我,我拜入寸心宫了。”
“那你母亲?”
“母亲去世了。”春枝神色黯淡,但很快挤出一个笑容:“不过我在寸心宫,宫主对我很好,师姐们也很关照我。我现在已经结丹了。”
“寸心宫距离这里山高路远,你一个人,不该来此。”沈怀慈摇了摇头:“我很好,早点回去吧。”
春枝见他才聊没几句就要赶自己走,忙道:“我除了来看你,还想看看叶姐姐——”
“能让我,跟她说说话么?”春枝大胆地直视他,眼神哀求。
沈怀慈看着她,眸光平静无波,须臾,他起身道:“跟我来。”
春枝跟在他身后,房内陈设单调,点着熏香,只有一张床,一张桌子,一盏油灯,书桌边都是一卷卷抄好的经文,累得像是一座小山,中间还放着一本表皮无字的书。沈怀慈揭开书画,指尖在白墙上一点,一扇门凭空出现,长长的阶梯向下延伸,从里面漫出的寒气瞬间让她打了个寒颤。
“带着这个,不会冷。”沈怀慈将暖玉递给她,率先下去。
春枝跟在后面。
越往里越冷,夜明珠在寒气中熠熠生辉,正中间是一张昆仑寒玉雕刻而成的床,有人躺在上面,一动不动。
“叶姐姐。”春枝抱着暖玉走到叶乔身边,她肤色白的透明,双眼紧闭,眼睫上凝着白霜,除了极其苍白毫无血色的肌肤外,似乎一切都没变。
死者为大,她跪了下来,给她磕了三个头。
自始至终沈怀慈都站在旁边,没说过一句话,也没有什么表情。
“我有些话,想单独和她说。”春枝转过头。
沈怀慈沉默了一会儿,“机关在门后。”
片刻后,春枝出来了,她眼圈更肿了,沈怀慈看她这个样子,摇了摇头:“以后不必记挂我了,你也有你自己的路要走。马上天黑,寺内不留女客,走吧。”
“沈,沈大哥——”春枝抬起头:“你要保重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沈怀慈点点头:“去吧。”
春枝一步一回头,磨磨蹭蹭走到了院子口,这时,墙角传来女人柔媚的声音:“沈宗师,同样是女人,你这对待差别也太大了吧?”
春枝扭头一望,立刻察觉到这女人身上的妖气,就要拔剑,胡娆却朝她抛了个媚眼,刚结丹的少女怎能敌过千年狐妖的媚术,即便同为女子,她也被这眼波勾去了心魂儿,大脑一片空白,直到沈怀慈突然打了个响指,她才回过神来。
“我说过,你不许出现在我眼前。”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