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墨问,淡淡道:“墨掌门,此人原是你聆剑阁的弟子,既然是你聆剑阁的家事,我本不愿插手,可这么多人在场,您要是随意出剑,只怕伤了在场同道,于仙门盟谊不利。”
“你!”墨问瞪着慕广白,台下的曲逍笑道:“诸位可还记得,两百年前,魔族大举入侵之事?”
“魔族?”“这和魔族有什么关系?”“先听听他怎么说……”
曲逍听了众人的议论道:“倘若诸位不记得,我可以给大家说道说道,这千百年来,魔族曾入侵人界无数次,但其中最大的,还要数八百年前和两百年前的那一次,八百年前,魔族为了被镇压在枫梧渊底的那位魔尊,第一次大举入侵,后被长青神殿联众仙门击退,隔了六百年后,他们再度卷土重来,不过这次,他们是为了救出八百年前被仙门困在海底的同族——”
“这次入侵,神殿与仙门百家再度出手,魔族慌忙逃窜回魔界,与八百年前相比,这次战役虽然不算惨烈,可仙门也捉到了不少魔族,压往了苍极海——”
“其中,有一小部分魔族因重伤留在了人界,四处躲藏。诸位知道的,当年魔族入侵造下了多少血债,杀了多少修士,仙门对于魔族,向来是先捉后杀,绝不放过,可人界之大,仙门也不可能将这土地一寸寸翻过来,一个个找过去,也正是因此这部分魔族不仅留了下来,还生下了孽种!”曲逍指着墨言喝道:“墨问,你收留这个魔族余孽也就罢了,还敢教她法术,将我们聆剑阁的功法剑诀一一传授,甚至还想将这仙门之主的位子给这么个非我族类的畜生,你这么做,难道就对得起师尊,对得起天地了么!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,众人齐齐看向高台之上,脸白的如纸一般的墨言,人群中有与墨言交好的弟子道:“这魔族天生魔气,墨师兄又没有魔气,你怎么能说他是魔族余孽!”
“魔族要去除魔气,要么剔除魔骨,成为凡人,要么佩戴宝物,隐藏气息——”曲逍看向一边面容胸膛剧烈起伏的墨问:“师兄,当年师尊游历之时曾得一宝物,名曰九霄玉,有掩藏气息之效,后来师尊将此玉一分为二,赠予你我二人,”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黄玉道:“师弟的玉在这里,师兄的玉又在何处?”
有人小声道:“这玉与墨师兄脖子上的那块成色好像。”
“哦,是么?”曲逍阴恻恻地盯住了墨言的胸口,犹如城墙上黑黢黢的悬眼,阴冷的暗箭蓄势待发,“不如请墨师侄将胸口的九霄玉摘下来,让众人看看。”
“就凭你这随便的一句话,就要我徒儿自证?”
“不脱也罢,那我这故事,只好继续说下去了——”曲逍躲过剑风,左手变出一把长刀就在这授玉台上与墨问打了起来,他边打边道:“师兄,这么多年了,你这脾气还是没改,当年为了堵我的口你不惜斩断我一条臂膀,如今为了护你这徒儿,又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要我的命,可惜啊,当年你年轻力大,才能胜我半招,如今你命不久矣,又能奈我何?!”
说完,刀剑当啷一声重响,墨问后退几步,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。墨言连忙奔下高台扶住他。
刀锋直指墨问胸膛,曲逍冷笑道:“夷州、青柳城、破庙,那个被魔修捉走的魔族女人,那个为了求你救她母亲,愿意献出脊骨修复长风剑的魔族孩子......师兄,你这徒儿的来历,你可敢当着天下人的面说个明白?”
墨言的确是墨问从夷州的青柳城带回来的,那时因为长风剑剑身有一道裂隙,墨问四处探访上等的铸剑材料,许久未归,聆剑阁的长老们都担忧掌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,谁知三日后,他领着一个小男孩回来了。
那时候的墨言脸上包满了绷带,手脚也满是冻疮,看起来不过六七岁,头发虽然乱,可眼睛却又大又圆,像个女孩子,怯生生地躲在墨问身后不说话,墨问说他路过青柳城的时候碰见了这个孩子摔在山下,一时恻隐,又看他天赋尚可,便带回来收作徒弟。
而他回来之后,长风剑的裂痕,也确实被修复了。
“......那时候,那个魔族女人伤的太重就要死了,她死前以自己的脊骨作为交换,希望你能留下她孩子一条命。可魔族大多数容貌艳丽,这孩子也不例外,剔骨九死一生,你为了遮掩这孩子与魔族的关系,先是将九霄玉挂在她脖子上隔绝魔气,又是改容换面,不惜以异术重塑她的容貌甚至性别,只为了彻底抹去那个魔族血脉在这个孩子身上的痕迹。”曲逍看着摇摇欲坠的墨问,恶毒笑道:“师兄,师弟说的可对?”
聆剑阁戚长老震惊道:“掌门,此人说的是真是假?”
墨问默然不语,只握紧了墨言的手臂,挣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