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张侗打望峭壁的时候。¢x¢n*s-p¢7^4¢8,.~c¢o·m/
东北方向的峭壁之上,忽然亮起了几点火光。
就像是有人举着火把在山林间穿梭。
张侗心中猛地咯噔一下。
他不确定举着火把的人是三哥他们,还是彭仁义他们。
为了保险起见。
张侗赶紧扑灭了自己燃烧的火堆,然后弓着腰,走到不远处的鼠尾巴草堆中,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其中。
只能说,张侗的举动无疑是明智的。
此刻。
彭仁义带着杨三娃和王麻子,举着火把在峭壁上的密林间穿梭。
他们一行人,白天追赶张侗和野猪,从山涧上游一路下来,结果发现下游竟然是个山谷。
这个山谷的四面峭壁极为凶险,几人沿着山谷转了大半圈,都没有找到可以爬下山谷的路径。
现在大晚上的,几人仍然在找路。
“鹏叔,要不歇一会儿吧,咱们……呼……咱们也走了一天了,现在天都黑了,还没找到下去的路……”
前面开路的王麻子,已经累得直喘粗气。
汗水从他脑袋上流下,将他包裹左耳伤口的破布都打湿了,伤口处被汗水浸湿,疼得他头昏脑涨。
“妈的,那头野猪是老子找到野猪岭的关键,你他妈再废话,信不信老子把你右边剩下的一只耳朵也废了!”
彭仁义骂完,直接往王麻子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。¢兰~兰*文*学\ ′首~发~
王麻子“哎哟”惨叫一声,一个踉跄摔入草堆中,差点顺着一路朝峭壁边缘滑过去。
好在一棵大树把滚了几圈的王麻子拦住。
但王麻子的腰还是重重撞在树干上,立马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“哎——”
王麻子正要再呼痛,可一抬头,看到彭仁义投来的阴沉目光,他立马吓得噤声了。
早就听说过,彭仁义在解放前干得是土匪勾当,杀人不眨眼。
王麻子充其量就是李家坳村子里的二流子,有一身争强斗狠的戾气,可到底是白刀子,没真正杀过人,和彭仁义这种心狠手辣之人比起来,气势上短了不是一点半点。
彭仁义阴恻恻地盯着王麻子,“你他妈要老子拉你起来是不是?”
“不、不用……”
王麻子吓得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来,举着火把就要继续往前赶路。
彭仁义正准备跟上,忽然感觉身后的杨三娃停下了脚步。
“杨三娃,你他妈也要装疯迷窍是不是?”
彭仁义皱着眉,扭头看向杨三娃。′5_4¢看/书¨ ,免.费+阅·读*
却发现杨三娃站在悬崖边上,眼睛直勾勾盯着山谷下方。
彭仁义很清楚,杨三娃眼力十分了得,耳力也惊人,所以耐着性子,走到杨三娃身旁,也朝着山谷中望去。
除了看到一大片笼罩灰蒙蒙月光下的,密密麻麻的鼠尾巴草以外,彭仁义并没有看到什么。
彭仁义沉声问道:“杨三娃,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”
“嗯,刚刚好像看到有一道亮光闪过。”
“在哪里?”
“那里!”
杨三娃指了指山谷内,张侗之前燃火堆的位置。
只是现在那里和周围一样,笼罩在夜色下,灰蒙蒙的,没有丝毫的鲜艳光亮。
“你没看错?”
“鹏叔,我要是看走眼了,你直接把我眼睛挖出来。”
杨三娃回过头,面无表情看着彭仁义,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,如狼一样,在月色下透着一股幽幽的锐利光芒。
“你他妈以为老子不敢?”
彭仁义看着杨三娃的眼睛,嘴角抽了一下,但还是转过头,冲正要走远的王麻子喊道:“王麻子,把火灭了!”
“灭……灭火?”
王麻子回过头,吃惊地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火把。
这火把灭了,怎么好在山林间走路?
“他妈的,叫你灭你就灭,婆婆妈妈搞个屁啊!张侗那个王八蛋多半在山谷底下,想被他发现啊?”
见彭仁义又要发火,王麻子赶紧一把灭掉手中火把。
杨三娃也灭了自己手中的火把,三人的身影,顿时隐没在了树林间。
王麻子凑到彭仁义身边,摸了摸自己包着左耳的纱布,龇牙问道:“那小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,还……还能活着?”
“不管是死是活,都得把人找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