晕染的边缘，抬起头的时候眸子依旧晶亮，惊喜中掺杂着淡淡不虞。

“好事啊！不过祁多多，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？”

不知道为什么，看到她反应的第一秒，祁晞佑内心升起的感受不是释然，而是失落。

果然猜得没错，小猫老师会祝自己前程似锦。

“抱歉。”

祁晞佑的指节在皮质座椅上无意识地敲击，节奏杂乱。他盯着明灼亮晶晶的眼睛，那里映着车窗外的霓虹，像碎钻撒进深潭。

“上周收到的邮件，”他垂眸，清冷声线多了丝不易觉察的沉重，“一首没想好怎么跟你说。”

明灼的指尖在毛衣颜料上画了个圈，蓝紫色晕染得更开了：“挺好的呀，MIT的实验室不是你的dream school吗？”她语气轻快，甚至带着点骄傲，“恭喜啊祁多多，又完成了一个小目标。”

“嗯。”祁晞佑胸口发闷。

太懂事了。懂事得让他宁愿她闹一闹。

——

玄关感应灯亮起的瞬间，明灼突然拽住他领带往下一拉。祁晞佑被迫弯腰，对上她骤然放大的脸庞。

“祁多多，”她眯起眼，“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说'恭喜'然后挥着小手绢送你走吧？”

他呼吸一滞。

明灼松开领带，从包里抽出平板电脑，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，调出一份标满荧光色的PDF：“清大计算机系保研流程表，我做了十七版方案。”她翻到最后一页，“最理想的情况是——”

祁晞佑看着那份《跨国联合课题申请指南》，呼吸渐渐平稳。文档角落标注着日期，比他收到offer还早两周。

“我查过了，波士顿和剑桥市就隔条查尔斯河。”她拽着他往书房走，“来看看我做的通勤方案——”

书房白板上钉满便签纸，红色磁吸扣标记着MIT与哈佛的坐标，蓝色线缆连接清大苏市研究院的定位。明灼抓起记号笔在玻璃上画线：“你第一年修完核心课程，我正好申请跨境数据课题……”

祁晞佑从背后抱住她，鼻尖埋进她发间。茉莉混着颜料的气息涌进来，冲散了整晚的忐忑。

“明茶茶。”他声音闷在她肩窝，“我准备了三十七页的劝说方案。”

明灼转身，笔帽戳他胸口：“巧了，我做了西十二页的'如何让男朋友安心出国'攻略。”她突然笑起来，“结果你就在出租车里憋出那么一句？”

“嗯。”祁晞佑沉默许久才开口：“……三天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想了三天怎么说服你跟我领证。”

明灼笑倒在沙发里，颜料蹭在他衬衫领口，蓝紫与雪白交融。

“领证不太行。”她忽然一本正经地开口，“你年纪不够。”

短短两句话，祁晞佑像坐了个过山车。

“……明茶茶。”他咬牙切齿。

不夸张地说，差点被她玩死。

“开个玩笑嘛，”明灼笑着给小狗顺毛，“领领领，等你长大咱们就领。”

这句话显然没起到安慰的作用，因为下一秒，她就被揽着腰推倒在沙发上，祁晞佑垫在她脑后的手下移捏着她后颈，“到底谁小，嗯？”

“说晞佑哥哥我错了，快点。”

明灼故意逗他，弯着眼睛摇头。

……

祁晞佑的手指还捏着她后颈，力道不轻不重，像拎一只不听话的猫。他垂眸，故意压低嗓音：“真不认错？”

明灼眨了眨眼，突然伸手戳他脸颊：“祁多多，你耳朵红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眯了眯眼，指尖威胁性地摩挲她颈侧动脉：“最后问一次，认不认？”

明灼突然仰头，鼻尖蹭过他下巴：“不认。”

三秒僵持后，祁晞佑突然卸了力道，整个人压在她身上，额头抵着她肩膀闷声道：“……头疼。”

明灼瞬间慌了神：“怎么了？真不舒服？”

“嗯。”他得寸进尺地往她颈窝里钻，呼吸灼热，“你气我。”

明灼手忙脚乱摸他额头：“我没……哎你别乱动，我看看是不是发烧……”

祁晞佑趁机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：“这里疼。”

掌心下的心跳强而有力，明灼顿时反应过来，气得去揪他耳朵：“祁多多，你又装病！”

“没装。”他捉住她作乱的手，十指相扣按在沙发靠背上，鼻尖蹭过她耳垂，“你明明知道……”

“知道什么？”

“知道怎么治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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