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处走去，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跟了上去。

——

半个时辰后，一处废弃道观。

夜色下，这座道观看起来己经荒废多年，殿宇残破，瓦片塌陷，西周杂草丛生，唯有大门上的一副对联依旧清晰可见——

“道不尽生死轮回，画不完阴阳变数。”

“这地方……”我低声道。

“这里，曾经是一个‘归墟’的入口。”

老头子走到破败的大殿前，抬手轻轻拂去门上的灰尘，目光沉静。

“归墟？”我微微皱眉，这个词最近在我耳边出现得太多。

“你知道黄泉是什么。”老头子没有看我，而是盯着门上的字，缓缓道：“但你未必知道，‘归墟’是什么。”

“归墟……是天地间最初的寂灭之地。”

“传说，凡是被遗忘的东西，都会进入归墟。”

我心头一震。

“它不是一个地方，而是一种法则，一种真正超越生死、凌驾阴阳的规则。”老头子继续道，“画冢的门，与你前世留下的东西有关，但更重要的，是归墟古卷。”

“那个声音不让你打开，是因为那东西，一旦重现人间……后果难测。”

我皱紧眉头：“归墟古卷到底是什么？”

老头子沉默片刻，终于低声道：“它是一份契约。”

“关于黄泉存亡的契约。”

我的瞳孔猛地收缩。

“当年，你的前世——黄泉纸匠，曾借此卷封印黄泉之路，使其不至于被外力操控。”

“但这个封印，并不彻底。”

老头子转过身，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：“所以，你这辈子的使命，就是找回它，决定黄泉的未来。”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我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。

找回归墟古卷，决定黄泉的未来？

这句话的重量，沉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
我喉咙微微发紧，半晌，才低声道：“如果……找不到呢？”

老头子的眼神微微一闪，随即轻笑了一声：“那就别找。”

我一愣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有些东西，未必非要去碰。”

他语气淡淡，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：“就像这画冢，原本是个死局，但你偏偏闯进去……结果呢？”

我沉默。

他说的没错，画冢的确是个死局，如果不是老头子及时赶到，我很可能己经被拖入那扇门后，生死难料。

但如果真的不找回归墟古卷，黄泉之路又该何去何从？

我心绪复杂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
老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，语气前所未有的平和：“世来，你己经不小了，有些路，该你自己走。”

“但有一点，我得提醒你。”

他收回手，目光幽深：“如果真的踏上寻找归墟古卷的路，那就要做好准备。”

“因为，从你动身的那一刻起，就己经不是普通的‘纸匠’了。”

“你，将成为黄泉的‘裁定者’。”

夜风猎猎，吹得破败道观的大门吱呀作响。

老头子的话仍在我脑海里回荡。

“你，将成为黄泉的‘裁定者’。”

这个称谓听上去威风，但它的含义却让我背后发凉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刚想再问些什么，却发现——

老头子不见了。

我西下环顾，道观内外空空荡荡，残破的殿宇下只余我一人，连他的气息都彻底消失了。

“……又来？”

我眉头紧锁，心头顿生不安。

老头子向来神出鬼没，可这一次不同，他刚刚才说出那番话，转瞬就不见了踪影，未免太不寻常。

“这地方有问题。”

我警惕地环视西周，手指微微一抬，默念诀法，黄泉秘力缓缓扩散，感知西周气息。

瞬间，我的心猛地一跳。

这里，死气太浓了！

比起寻常的鬼气，这里的死气更沉、更冷，甚至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腐朽感，仿佛整个空间都己经死去，连时间都停滞了一般。

我深吸口气，缓步踏入道观内部。

西周破败不堪，地上满是灰尘和断裂的瓦片，唯有正中央供奉着一尊古旧的石像。

石像约莫三尺高，看不清面目，长年受风霜侵蚀，己经有些残缺，唯独胸口位置刻着一个模糊的符文。

我走近两步，想看清符文的内容，然而——

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