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最后喂了鱼塘里的鱼苗,刚回转到院子里,便见主人拎了铁锹出了篱笆门。
萧固不明所以,跟着主人出了篱笆门,见主人拿铁锹清理门前小路上的碎石、两边的杂草,沿途垂下来的树枝也一并砍掉收拢,一路向下。
萧固知道主人一向勤力,却不知竟如此细心,为了自己一句话就这般上心,简直老泪纵横,追在主人身后想抢夺铁锹。
“主人如此待老奴,老奴当真是死而无憾,主人身份贵重,怎能用拉弓的手来扫地除尘?让老奴来,毕竟这条山路,老奴天天走,日日行,主人快别扫了吧!”
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,提高了嗓门,为了阻止主人的劳动,他甚至一把抓住了铁锹,举在头顶,扑通一声跪下了。
“主人待老奴的情分,老奴铭记在心,但万万不能再继续,老奴受之有愧,无法心安理得,半夜想起来都要扇自己的嘴巴子啊——”
燕覆的铁锹被萧固举在头顶,无法继续向下清理,此时看萧固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,眼底甚至还有点湿润,不免好气又好笑。
萧固默默哭了一会儿,向上觑了眼主人,见他似笑非笑,神情倒是平和。
“大伴哪里都好,就是想的有点多。”
燕覆很难得地说笑,轻轻一拉就把铁锹抽了出来,刚要继续清理山石,却听有轻盈的脚步声响起,再看树叶后探出了一张素白小脸,大眼睛眨了眨,望住了燕覆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啊?”
月圆刚走到这儿,就听拐弯处有说话声,探出头去看,萧员外正在抢铁锹,不免好奇心大起。
燕覆听了,把铁锹递给了萧固,拍了拍手上的灰。
“山路难走,怕有人不来。”
“你是不是……”月圆就从树后跳了出来,笑的眼睛弯弯的,却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。
燕覆也没有说话,萧固却默默地扛着铁锹走了,因为膝盖跪疼了的缘故,他往山上走的背影一瘸一拐的,像个腿脚不好的猴。
23 讨喜宝贝
◎老是老了点,但是相当的有钱啊!◎
你是不是……
燕覆望住她的眼睛,在她的迟疑之后很快接口:“什么?”
月圆此刻的臂弯里挂着一篮垂丝樱桃,在家的时候她尝过了,入口的那一刻甜味膨胀着炸开,像她此刻浓郁的心。
“没有……”她献宝似的把竹篮子里的粒粒红樱展示给他看,“葛婶子家种的垂丝樱桃熟了,我来送给你尝尝。葛婶子说,垂丝樱桃只有金陵才有——”
她说话的时候,眼神和软,整个人像葱绿里的一点软绒绒的黄花,也许是清桂,香的要人命。
大概是好几日没有同他见面的缘故,月圆有些许的紧张,以至于也没有注意到一瘸一拐走掉的萧员外,她拿垂丝樱桃来化解自己此刻的无措,眼前人却向下一步,长手伸过来,把她的竹篮子接在了手里。
他转身向上的姿态像是在邀请她同行,月圆轻轻拉了拉竹篮子,同他说自己接下来的行程。
“我要去镇上,今日不能同你闲聊了——”她摆摆手,有些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的不安和慌张,“傍晚也许能回来,不过也说不准,我很少去镇上——”
她略显不安的嗓音,像摇动了一株桂树,细碎的的桂花粒纷纷落下来,砸进人心里。
“好。”燕覆转过身往山上去,“也没什么可聊。”
他走的很快,三五步就已离月圆两丈远,到了山路拐弯处,葱茏的树木很快吞没了他。
月圆有些说不出的怅惘,数着日子,好像有三天没有同他见过面,除了下雨的原因以外,还因为要同翟玉格交涉娘亲的案情。
父亲能容忍江宁县重新把她当年的状子拿出来审理吗?月圆一点儿也不相信。
她当年状告的是娘亲所谓的奸夫,那个叫潘人语的大夫。
此人在金陵城颇富盛名,本职是金陵太医院妇人科的御医,因金陵皇宫空旷,除了著作教学以外,尚有余力,故而每逢初二、初四、初六在城东北太平门左近的太平医馆坐诊,城中百姓趋之若鹜、十分追捧。
娘亲每月饱受月经之痛,最疼的时候会呕吐不止,继而引发偏头痛,整个人虚脱无力,仿佛大病一场。
当年父亲听闻潘人语是妇科圣手,特意请他入宅为娘亲调理身体,在月圆的印象里,娘亲此后每逢月经,都会好上许多,也能笑着看她弹琴作画了。
然而三年前那场所谓的捉奸在床,却毁了娘亲的一生,月圆当时被祖母拘在园子里,等知道娘亲死讯时,已是第二天一早,这位金陵城有名的御医早已在金陵府画了押,认下了通奸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