险境
御书房偏殿毗邻正殿,眼下兴许是息国君不在的缘故,殿内空荡荡的,云蕖虽跟着苏公公入了内,却不敢当真放松了警惕,她抬眸打量着殿内布局,脑中也思索着若当真遇了危险该如何脱局。
苏公公将人带到,勾着一张笑脸:“郡主稍待片刻,六公主仪完事后自会来找您。”
说罢,苏公公脸上笑意消散,对着外头守着的两名宫婢吩咐道:“去给郡主倒些茶水,伺候好了。”
这话说完,苏公公便离了这偏殿,及至苏公公的背影消失不见,云蕖这才敢松下一口气来。
偏巧这时候,宫婢又依着苏公公的吩咐奉上茶水,云蕖与半夏对视一眼,心中都是警铃大作。
“这侍奉茶水的事情怎好劳烦姐姐您呢?交给奴婢就好。”半夏连忙从宫婢手中接过茶盏。
这御书房里头伺候的宫婢身份本就不比寻常宫婢,虽被半夏抢了活,她也仍旧不卑不亢的站在一旁,似乎是要将苏公公临走前交代的那句伺候好她践行到底一般。
可她不离开,云蕖就相当于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的,无论任何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,这如何能成?
云蕖从半夏手中接过茶盏,故作不慎的松了手,茶盏里的水一下尽数洒在了衣裙之上。
“呀,郡主恕罪,都怪奴婢不好,奴婢没拿稳茶盏……”半夏边说边从怀中抽出帕子替云蕖擦拭着身上的茶水,奈何茶水已经浸透到了衣衫之中,再如何擦都是擦不干的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,茶水擦不干,如今这天又凉,若是郡主不及时更衣,只怕当真会受了凉!”
云蕖接着半夏的话点了点头:“这天寒地冻,确实耽搁不得,如此劳烦同苏公公说一声,就说本郡主回去更衣了,六公主出来后也不必寻本郡主。”
云蕖说着就打算起身离开,却不想刚才还乖乖立在身侧的宫婢此刻却只身挡在了云蕖身前。
云蕖见状,不由蹙眉,面上也显出了几分不悦来。
“这是何意?”
“苏公公只说让本郡主在偏殿休息,可没说要拘禁本郡主,你是想自作主张不成?”
云蕖近日来跟长宁混迹久了,也将她在人前那套唬人的模样学了十成,这不她这话说完,面前的宫婢羽睫轻扇,到底还是弱下声势来。
“奴婢不敢,只是奴婢未曾得苏公公吩咐,不好慢待了郡主,郡主稍待片刻,劳奴婢遣人前去通禀过后再行决断。”
苏公公说到底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,将她强留在这御书房偏殿的说到底还是息国君,息国君好不容易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才将她哄来,想来是绝不会轻易放人,故而若是此刻当真由着她去通禀,只怕得来的结果也不尽如人意。
云蕖面色冷了下来,她扬手打断了宫婢即将脱口而出的话,神色不愉地吩咐:“得了,本郡主算是知晓了,今儿本郡主只怕是轻易出不去这偏殿了,既如此,也不劳烦你们伺候,都给本郡主出去!将门掩上,没有本郡主的吩咐,不得进来,听清楚了没有?”
她这话一出,便是将自己的想法挑明了。
宫婢不了解云蕖,自然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直截了当,故而一时愣了愣,隔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:“可……可是,苏公公……苏公公让奴婢们伺候好郡主……若是……”
云蕖闻言,不怒反笑:“不若本郡主就此离开,你看如何?”
听了云蕖那话,联合方才云蕖的动作,宫婢心里清楚云蕖说得话并非唬人,故而她当即躬身领着另一名宫婢退出了偏殿。
待殿门阖紧,云蕖这才拿帕子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,紧接着就开始观察起这殿中能用作逃离的地方。
“郡主,国君当真是故意要将您扣住的吗?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您是公子政婚书上的未婚妻子,国君此举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吗?他就不怕自己成为天下人口诛笔伐的对象?”
云蕖快步行至窗前,推开窗扇,就见外头立着一带刀侍卫,她干笑两声,又将窗扇阖上,离那窗远了些,这才压低声音到半夏耳边说道:“若他当真在乎就不会有当初母亲的事,他是个疯子,他之所以扣住我,并非当真爱重我,只是因为我与母亲容貌很像,他将我看作是母亲的替身而已。”
“但……既然他如今都能如此明目张胆,无所顾忌了,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公子,兴许他笃定了公子危矣,这才敢如此……”
“可公子离开无人知晓,息国君又从何得知呢?”半夏疑惑,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