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驿的油灯在寒风中摇曳,将窗棂上的冰花映成琥珀色。′x-i\n_t/i·a!n~x`i?x_s-..c_o!m?辛久薇用银剪挑开萧珣肩头的纱布时,指尖忽然一颤——伤口深处的金光竟如活物般游动,在皮肉间勾勒出细密的龙鳞纹路。
"别怕。"萧珣握住她发抖的手,"龙息箭认主后,在重塑血脉。"
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几点血珠溅在案几上的北境舆图上。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那些血滴自行蜿蜒流动,在羊皮纸上汇成微缩的瑶台布局。枯井位置亮着刺目的红点,而他们此刻所在的官驿,竟也有个黯淡光斑在闪烁!
"第五支箭?"辛久薇的指甲掐进掌心。前世她随商队路过苍云关时,确实听守军说过城墙会"夜半龙吟"...
"咴——"
逐月凄厉的嘶鸣划破夜空。两人冲进马厩时,干草堆里蜷缩的血人正用白骨森森的手指在地上划字。柳如晦半边脸已经腐烂,露出的牙床开合着:"二皇子...苍云关...墙里..."
他颤抖着递来半块焦黑的绢布。借着月光,辛久薇看清上面是用血绘制的边关城防图,某段城墙被朱砂重重圈出,旁边标注:
"丙寅年七月初七,藏箭于基,以童血镇之。·y,p/x?s+w\.,n\e_t~"
北境大营的旌旗在暴雪中猎猎作响。辛久薇掀开帐帘时,辛云舟正光着膀子给新兵演示枪法。少年将军古铜色的背上布满新伤,左肩还裹着渗血的绷带。
"小、小妹?!"他慌得枪尖戳进雪地,手忙脚乱去抓铠甲,"你怎么..."
声音戛然而止。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辛久薇颈间——那枚融合后的玉佩在雪光中熠熠生辉,正面飞凤,背面盘龙,正是皇室嫡系才有的双生佩!
中军帐内,镇北将军沈毅的独眼闪过寒光。他粗糙的手指戳着布防图:"苍云关这段城墙,上月塌陷时挖出过九具童尸。"老将军突然压低声音,"更邪门的是,那些孩子的指骨...全插在墙基的暗格里。"
帐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金柝声。哨兵嘶哑的吼叫穿透风雪:"戎族大军压境!阵前有个...有个会走路的骷髅!"
风雪迷离的战场上,戎族军阵如黑潮涌动。阵前那"人"戴着已经与头骨长在一起的银面具,每走一步,积雪就泛起血色涟漪。
"辛姑娘——"祁淮予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,像是千万根针在琉璃上刮擦,"你以为毁掉五支箭就终结了?"
他举起人骨长弓的瞬间,辛久薇看清了弓弦——那是用孩童头发编织的,每一根都泛着幽蓝!搭上的箭矢漆黑如墨,箭身上缠绕着九张扭曲的婴孩面孔。′s~o,u¢s,o.u_x*s\w*.?c?o.m!
"嗖!"
箭矢破空的刹那,辛久薇颈间玉佩自动飞起。玉坠在空中碎成齑粉,金红粉末却凝成飞凤虚影,与黑箭相撞的瞬间迸发出刺目强光!
"啊啊啊!"祁淮予突然抱头惨叫。面具裂缝中渗出黑烟,在空中凝成个模糊的妇人身影:"珣儿...我的珣儿..."
更骇人的是,苍云关城墙开始崩塌。裂缝中透出的不是砖石,而是赤金光芒——最后那支龙息箭的箭尖,正刺破夯土!
当辛久薇的手握住墙中金箭时,整段城墙轰然炸裂。烟尘中,她看清箭身上细若蚊足的刻字:
"珣儿,这是娘亲用九世功德换来的赎罪箭。"
祁淮予在血泊中抽搐:"蠢货...这支箭早就被..."
萧珣的手突然穿透他胸口,挖出颗跳动的黑色结晶。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那结晶里封着个蜷缩的胎儿!
"多谢。"萧珣捏碎结晶,黑雾被金箭尽数吸收,"没有你这容器,还真没法净化这些怨气。"
风雪骤停时,辛久薇发现祁淮予的尸体变成了焦黑的孩童骸骨。更惊人的是,金箭化作的金粉在空中组成先太子妃的虚影,轻轻拂过她和萧珣的发梢,便随风飘向南方。
"第九个试验品..."萧珣轻抚她手中的半截箭杆,"才是真正的祁淮予。而我母妃,用最后一箭封印了所有冤魂。"
返程的马车上,辛久薇摩挲着箭杆残留的刻痕。萧珣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封烧焦的信:
"在柳如晦心口找到的。"
信纸残片上,二皇子狰狞的字迹依稀可辨:
"瑶台地宫还有最后一间密室,钥匙是..."
后半截被血污浸透,唯余半个辛家的家徽印记。
车窗外,辛云舟正骑着逐月追赶一只雪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