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心回响的低语:
“你真的撑得住吗?”
——那五头虚影,缓缓在雷核中浮现,盘旋咆哮,如神如鬼,五念交缠,构成了他自身的全部。
而此刻,他做出了最极端的决定:
以身为鼎,承五雷共铸,淬炼雷极之体。
冬儿猛地抬头,望见他左手高举的背影,那一瞬间,她几乎以为他要将这苍天撕裂。
“楚宁!!你要干什么!!”
她的声音在风雪间撕裂,带着惊恐、哭音、无法遏止的颤意。
她僵在原地,泪水早已模糊双眼。她看着那道背影一步步走向风暴深处,脚下雷痕灼烧冰原,一步一印,一步一鸣。
她无力再喊什么,只能强行将泪水咽下。
但楚宁没有回头。
“他疯了?”天权·文曲一声惊喝。
七名施祭者、狐魂之影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团缓缓展开的雷核。
——而就在此时。
“轰!”
天上雷核,炸开。
金乌扑翼而下,雷光如流火扫天。
玄蛇怒啸,幽雷自天穹垂落,贯入楚宁识海。
雪狐哀鸣,寒霜万里,魂脉尽被冰封。
魂狮咆哮,天心震荡,雷鼓如锤,震颤识台。
魇虎沉啸,虚空塌陷,如命劫降世,窥他神魂。
五雷同降,直轰楚宁之身。
那一瞬,天地——几乎崩塌。
七曜施祭者齐齐骇然,纷纷收步止攻,齐齐望向那被雷光贯穿的身影。
“他……他不是在攻击我们……”
“他是在……攻击他自己!”
文曲眼眸一震,喉头微颤:“五雷同落于体?那不是神体——那是焚魂之劫!”
血河翻涌,一缕缕咒纹从地脉浮现,连天上的两位邪祟都微微偏头,睁开双眼。
他们在观望,在等待。
雷落之后,天地仿佛定格。
雪,停在半空。
不是消散,而是凝滞。每一片,都静止在风中,未飘未坠,如被某种力量冻结在原地,成为一幅倒挂的画。
血河咆哮声骤然低沉,只剩粘稠如沥青的气泡,自水面缓缓浮起,在红浪间扭曲,又缓缓炸裂。
那些原本奔涌如潮的魂火,如受惊的鸟群,盘旋于半空,却不敢再靠近那道雷光灼烧的身影。
风,也安静了。
天权·文曲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,骨指微颤。
身旁的几位七曜施祭者竟也在此刻下意识收住咒势,他们第一次察觉到,那道雷光中,不仅仅是力量,更像是某种来自世界本源的——否定。
否定他们的献祭。
否定他们的力量。
甚至,否定他们存在于这片天地的意义。
楚宁半跪在冰雪中,左臂焦黑如炭,血肉模糊。他仰头望着那高悬在天的雷核,五色雷光于其内交缠,如五兽咆哮,如古神翻身。
但他没有动作。
他只是静静地、死死地看着它。
这一刻,他没有想“我能不能成功”,也没有想“我还剩多少血”,他的脑海中,连“青璃”与“魂火”都未闪过。
他只是茫然,仿佛天地已被撕裂一角,而他,是那个正在坠入裂隙中的人。
此刻,雷火穿体,筋脉寸寸撕裂,骨骼每一节都在崩解重铸,神魂如遭五道巨钟撞击,几近溃散。
雷火自天而降,毫无温情地冲破他的每一寸血肉。
经络寸断、骨膜焦裂、神魂如被剥皮割骨,每一个呼吸、每一分一秒,都是撕心裂肺的煎熬。
但他没有倒下。
没有哀嚎。
他只是,闭上了眼睛。
——用灵魂去承接这场天雷。
痛苦之外,是沉静。
雷火化作万千幻象,从识海深处涌来,仿佛时光的潮水倒灌。
他看见了自己。
那个在长城上一次次倒下又爬起的自己,那些被电击得口吐鲜血仍咬牙不退的日夜,那些骨头断裂却始终握着刀的瞬间。
金乌之雷灼烧他肩头,他却在火中看到自己挥刀斩敌、背影孤傲。
那一刻,他懂得了“怒”不是暴烈,而是“在退无可退时依然前行”。
玄蛇之雷冰冷入骨,如深渊吞噬。
他咳出魂血,却也忆起父亲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