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下,而是跟上他的脚步。
冬儿眼角微湿,泪未落,却深吸一口气,咬紧唇瓣,强忍魂火反噬带来的痛楚,将颤抖的手再次稳住,紧紧握住朔月冰魄。
那一刻,她知道:
她不仅仅是在引魂——
她是在和他一起,把青璃,带回家。
“……好,我引。”
楚宁微颔首,雷骨义肢轻轻收紧,仿若无声的承诺。
“青璃的魂火,由你护。”
“其余的——都交给我。”
雷骨义肢在这一刻收紧,恰如一副坚不可摧的盾,隔绝了风雪、血咒与所有的黑暗。
这一刻,雷神守凡灯,战铠拥灵火。
施祭者环伺,血河未息,但那一对并肩的身影。
一前一后,一强一柔,如烛如岩,在风雪中巍然不动,成了天地间最坚定的坐标。
那血祭阵中央,领头的施祭者原本高踞于献骨坛后,披着赤袍的身影宛如一尊静坐血座的神祇。他原以为楚宁已是强弩之末。
可下一瞬,那具由雷骨凝聚而成的骷髅战甲自狂雷之中立起,天地之下,仿佛多了一尊雷魂神像。
那一幕,雷煞盘旋于肩,雷骨自脊柱炸裂而出,胸甲纹路宛如活体雷文在跳动,一枚枚紫金符印如命轮般游走不息。
更有一只透明雷臂自断肩生出,宛如天意补缺,令人震撼。
“气劲外显的战铠……还能二次进化?”
领头施祭者面具下的瞳孔骤缩,喉头一滞,连咒音都断了半息。
他不是没见过雷道战者,也不是没见过器魂凝形,但这等融合神识、战铠、法身、神骨于一体的战铠,是第一次。
骨坛之后的其余施祭者也纷纷色变,有人低声咒骂,有人呼吸紊乱,连立场都略微动摇。
可那为首者神情随即沉了下来,兽骨面具上浮现出淡淡的红纹,仿佛被激起某种更古老的贪欲。
他嘴角泛起一抹阴冷的弧度,眼中透出无法掩饰的贪婪与癫狂。
“不过是……献祭坛上的魂引,披着神衣,终究不过凡骨。”
他语声空洞如坟钟,一掌探天。
“轰——”
那倒悬天穹之上的血河,原本如静卧长鲸般沉浮于天,忽然咆哮而下。
血潮翻涌,如洪炉倒灌,天地灵气瞬间被撕裂,风雪顷刻失色,寒云炸开,赤光染地。
整片战场仿佛陷入了血海之梦。祭坛四周的雪原像被蒸发了一般,一寸寸扭曲塌陷。那不仅是血河。
而是“血祭领域”的现世化。
“这竟是领域!”楚宁目光一沉,左脚踏地,雷纹寸寸爆裂,骨铠细声碎响,宛如神锻之体正受万钧熔炉淬火。
“有趣……那我就斩你这‘炉’。”
楚宁提刀而立,雷光未褪,杀意破空而起。
“七魂锁——启。”
为首施祭者低声吐出那三个字。
天地顿时一滞。
那不再只是七道血咒锁链从空中落下那么简单。
只见,在青璃魂火上方的魂桥正下方,那片早已冻结万年的冰壳忽然龟裂,七道由黑金神骨铸就的“魂刺”自地脉深处缓缓升起,似曾贯穿天地的远古残骨,如今被再次唤醒。
每一道魂刺,皆对应雪狐王族七魂命脉之路,刺尖之上,各有一缕狐火残念,被封印于此。
“这不是封锁,是——替代。”
楚宁瞳孔微缩。
这七魂刺,不是为了锁住敌人,而是要将青璃残魂强行钉死在虚假的神台之上,取代她归位的魂轨,将其灵性剥离、注入献神血眼。
而那些魂刺上流转的魂丝——赫然正与青璃魂火的七道本源共鸣。
“他们在劫持归墟的路。”
楚宁低声咬牙,雷光迸射。
“这是狐族归魂之地的本脉,他们不是在杀人,是在窃夺整个族群的神位血权——要在这里,封王另立。”
冬儿猛然明白过来,惊骇地看向脚下咒阵:
“这不只是毁一个魂……这是要斩断‘所有归魂者’的来路!”
血河滚滚,七魂刺贯地如柱,仿佛整个天地都为这场仪式屈服。
而楚宁,一步步踏入其中。
血河之力轰然压落,仿佛要将楚宁整个人按入天裂之中。
楚宁缓缓站直。
半身骷髅雷甲微光浮动,那缠绕魂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