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颔首,神色却愈发凝重:
“一品之后,便是天道禁忌。+求~书?帮\ !追`最¢新\章-节+”
“数百年来,神州早无飞升迹象。如今此象重现,绝非巧合。”
他转眸望向弟子,眸光如霜:
“一旦有人撼动这千年死寂的秩序……世间所有利益格局、宗权皇权,都会动荡不安。”
弟子低声呢喃:
“那皇廷……还能压得住青州吗?”
老者冷笑,袖袍微震:
“若天道再起,哪来的王法可言?”
“世间真正的不安,不在天灾,而在人心。”
良久沉默后,弟子再问:
“那……我望剑山,是否插手此局?”老者负手而立,望着那片雷息未散的天穹,语气低缓却铿然如钟:
“我宗隐世百年,避刀兵而专剑道。”
“若此劫之下,天地真开。”
“那我望剑山弟子,自会以剑应之,不为世争,不为权立,只为证剑心,证大道。”
云动风起,衣袍猎猎,雪崖万仞之上,雷云翻涌,似天将再怒。
——
暮色沉沉,火光如血。
朝京皇极殿内,百烛通明,金砖映影。
一位老臣身着朝服,跪伏在丹墀之下,声音苍老而沉稳,却每一个字都带着震动人心的重量:
“启禀陛下……”
“臣夜读《天象密录》三十二卷,查证古图,青州近日天象异动,雷目现世,云裂如血、雷纹倒挂。”
“极可能,为飞升劫云之兆。”
大殿气息顿冷,气流仿佛凝成了一层冰霜。
帘幕后,龙座之上,一道目光缓缓落下,透出纱帐,带着审判般的冷意。
“……你说,飞升?”
声音不疾不徐,却仿佛一柄冰刃在殿中游走,割喉不见血。
老臣却仍俯身不起,沉声应道:
“回陛下。臣参照千年前《混元图志》,其中有载:混元上师试图破境飞升之日,亦现‘雷目悬空、天网崩裂、血云沉地’之相。”
“今青州再现此劫象,绝非凡象。”
他微顿,目光一闪,沉声道:
“且青州乃诸宗汇聚、外藩林立之地。”
“而端王……此刻亦驻于青州。”
殿中众臣悚然。空气如被雷霆劈断。
那道幽深如渊的目光,忽然沉了几分。
“你是在说……”
“若此人飞升,不止是道成。”
“连神州格局,也将倾塌?”
老臣伏地叩首,言语如铁:
“是。”
“若天门真开,旧权将崩,新帝当立。”
“那一日,端王不止是端王,宗门不止是宗门。”
“皇权……将不再是唯一的天命。”
寂静中,只听得金盏油烛微响,像是天命摇摇欲坠。
半晌。
纱幕后传出一道几不可察的冷哼,带着某种令人胆寒的讥诮。
“……荒谬。”
“朕坐镇中原三十载,岂容一人、一宗、一劫撼动社稷?”
声音瞬变威厉:
“即刻,封锁青州。”
“调西北镇武司铁骑十万,封关三道,禁人入出。”
“若有妖异横空,宁可错杀一城,绝不可留此祸患。”
最后这句话落下时,仿佛整个皇极殿都被雷霆击穿,百官头皮发麻,齐声叩首:
“谨遵圣命。”
而龙座之后,那位帝王缓缓起身,指尖掠过案边的《天命图录》,眸中光芒阴冷:
“飞升……那是神才有的事。”
“这天下,只容得下一个主宰。”
……
三日时间,转瞬即逝。
混元劫三十日期限,而今,时限已至。
在天穹之上,一团血色云团悄无声息地浮现于府城正上方,似雷非雷,似目非目,犹如苍穹正睁开一只酝酿审判的眼睛。
它无声,却让所有武者心头一紧,甚至呼吸都为之一滞。
晨雾未散,擂台上新铺的青石泛着冷光,裂缝修补的痕迹如蜈蚣蜿蜒。
风,自北来,吹起一地灰尘与旌旗,远山雾霭未散,天色却暗得如入夜前。
青云擂下,再次人潮如海,气浪滔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