臂一振,皮肉爆裂出数十道血线,宛如血蛭巨蛇,裹挟剧毒嘶啸而至。
第二刀,裂骨弧。
刀光卷环,一记圆斩雷霜交织,霜雷横扫百丈,斩碎万缕血线,所到之处,冰封三寸,雷火四起。
血蛇被冻裂、爆碎,尸傀于霜域中纷纷僵死,像被瓷化的偶人脆断,残骸翻飞。
鬼手怒吼,眼底终于浮现惊惧。
他猛地一掌拍在心口,体内七道血咒同时亮起,发出低沉嗡鸣。
“千尸……炼元。”
万尸同燃,血海翻涌,一尊通天血色虚影于火海中拔地而起。
身披血铠,骨翼如山,其体内魂火如地狱燃灯,焚尽虚空。
“你敢逆道行义?你救那些蝼蚁有何意义?”
“就算你是归元之种……也得死在今夜!”
楚宁缓缓仰头,他眼中的雷光,已不再是光。
那是雷神的审判,是雷极之怒。
他一步踏空而起,苍穹雷海如瀑而落,雪霜在风中凝结天图!
他斩出第三刀,寂世灭。这一刻,世间失声。
刀光如裂宇苍芒,雷火贯天,霜雪封域。
这一刻,大地颤抖,天幕裂缝!
那一刀,化作一道横亘天地的冰雷洪流,割裂虚空,斩碎阴阳,苍穹如纸张燃烧。
血蛭鬼手的虚影,在那道雷霜之光中被撕开,从头至尾,连根连魂,寸寸崩碎。
他凄厉狂吼,眼中倒映出楚宁化雷为体、冰霜封神的最后一击。
“这不可能!八品之体,怎能破血神咒力?”
楚宁缓缓落地,断雪刀滴着未凝的霜雷,紫金刀芒在夜色中冷光不息。
他站在碎裂的大地之上,雷息在他脚下游走成纹,仿佛大地都在俯首,风不敢吹,月不敢照。
他低头,望着那些早已冻结的尸傀,那些以万千生魂铸成的血蛭之躯,如今不过是一堆破碎焦屑,被风一点点吹散。
雷光渐黯,霜意犹寒。
他吐出最后一句:
“我是为千万人……讨还血债。”
“咔——”
刀锋入鞘的那一声,如玄冰碎裂,雷火归寂,却在众生耳畔,如暮鼓晨钟。
他垂眸之间,那些缭绕的霜雷缓缓消散,只余他掌心微颤、气息隐乱。
纵然威若天神,楚宁终究是人,是赌上性命、以凡血斩魔神的人。
“青州,炼血堂……必将让你……百倍偿还——”
血蛭鬼手的咆哮,仿佛从九幽深处而来,带着撕裂灵魂的恨意。
可这最后的怨毒尚未落尽,天地间那一抹极致的冰雷之光,已如天神手书的灭字,彻底落下。
“轰。”
冰雷风暴坠落虚空,如寒焰吞日,金白雷蛇缠绕霜雪漩涡,将那尊血肉复生的魔体一寸寸剥离。
只见血蛭鬼手的魂影剧烈挣扎,七道咒印如火蛇般崩裂,魂核中无数残魄乱窜,发出凄厉哀嚎。
他的声音也逐渐模糊破碎:
“不……我还未祭……血神之……咒……你不该……有这……力量……”
每一个字,都像被雷火点燃般爆开,化作一缕缕消失在寒风中的黑灰。
虚影炸碎,魂咒焚尽,丹田崩溃,法躯四裂,连同那借尸万具炼起的残骨,都被雷霜吞入永寂。
最后只余虚空深处,传来一声微弱的“咔”响。
如寒冰龟裂,又似幽冥之门,彻底关闭。
雷霜之光最终也随之归于寂灭。
整座府城的夜空,都因此变得更加安静,冷得令人毛骨悚然。
楚宁立于冰雷交融的战场之巅,白发随风微扬,眉心银纹暗灼,目光望向高悬的残月与星火。
眼中,雷光倒映星辰,他低声呢喃:
“若这只是炼血堂的一爪。”
“那么,它会不会……以整座青州,来试我一刀?”
这一句话,如夜中惊雷,砸入府城每一处密语之地。
他缓缓抬起头,白发随风而舞,雷纹印眉如灼。
他不是在问,而是在告诫。
告诫那黑暗中的目光,告诫那些高堂上的掌权者:
“我不怕来。”
“我怕,来得太迟。”
因为他没有时间。
因为他的姐姐,仍在黑暗里。
这不是复仇,这是抢时间,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