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对我六扇门宣战!一时间,长州境内风声鹤唳,我六扇门多处暗桩被拔,多名外围弟兄……惨遭屠戮。”
“朝廷中枢闻讯,亦是大惊,特遣钦差前来调查调解。查证后明确告知郡王,真正的逐影已在东州执行机密任务时不幸殉职。冒充其行凶者,定是杀害逐影的真凶!”
“朝廷之意,是望郡王节哀,与我六扇门摒弃前嫌,同仇敌忾,合力将那藏于暗处的真凶揪出,千刀万剐,以慰郡主与逐影在天之灵。”
“道理,郡王并非不明。”
擒风叹了口气:
“然则丧女之痛,锥心刺骨。郡王虽在钦差斡旋下,停止了对我六扇门人的……捕杀,但心中块垒难消,对我等依旧敌意深重,形同陌路,更遑论合作查案。”
“长州六扇门,如今处境维艰,寸步难行。”
“如今严大人您来了,一切便有了转机!”
“平城郡王乃皇室宗亲,并非不通情理之人。只是其身份尊贵,心气极高,一两次寻常的调解,实难令其屈尊纡贵,彻底放下芥蒂。他需要的,是一个足够分量、足够体面的台阶。”
“而严大人您,位高权重,深得圣眷!您的威望,您的身份,便是最有分量的台阶!若您肯亲自出面,以朝廷大局为重,居中转圜陈情,必能彻底化解这场干戈,促成郡王府与六扇门联手,共诛元凶!”
严子安心中念头飞转。
擒风所言非虚。
他此行要对付盘踞宴山、已成气候的悍匪,夺回被劫的巨额银两,仅凭缉事厂在长州的力量远远不够,必须借助六扇门的情报网和地方势力,更需要平城郡王麾下那些训练有素的王府亲卫!
调解这场恩怨,本就是题中应有之义,更是打开局面的关键钥匙。
擒风此举,看似求他,实则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互利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严子安缓缓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沉稳:
“此事,关乎朝廷体面,地方安宁,更关乎改稻为桑的大计,本官责无旁贷。”
他语气郑重,带着陈恳。
话音方落,严子安仿佛感应到什么,霍然转头,深邃的目光如鹰隼般投向长街尽头那片更深沉的黑暗。
严子安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,低声道:
“王爷,他也已经来了。”
只见远方道路之上,黑得深沉。
一阵颤动声,逐渐传来。
那是大量的骑兵正在奔驰。
随着骑兵靠近,众人也可以看清楚,这些骑兵装备精良,甚至比大乾朝廷的正规骑兵装备还要好。
因为,他们是平城郡王精心豢养的王府护卫。
在这一群骑兵的中间,一辆华贵的马车被小心翼翼地保护着。
马车由五匹骏马拉车,四面未封犹如战车,一顶精致的伞盖高高撑起。
伞盖之下,一张宽大的椅子上铺满厚厚皮草,中间坐着一名浑身贵气的肥胖中年男子。
这名中年男子体重起码有两三百斤,皮肤白皙得如同羊脂玉,仿佛从未经历过风雨的洗礼。
他的眼睛在层层肥肉之中眯成一条缝,但偶尔闪过的目光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整个人威严无比,贵不可言。
他,便是平城郡王赵岩!
…………
数日后。
烈日如同一个巨大的、烧红了的铜盘,死死地嵌在灰白色的天穹之上,无情地泼洒着灼人的光与热。
官道被晒得发白,蒸腾起扭曲视线的热浪,路旁的野草蔫头耷脑,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土。
几骑人马沿着官道,在令人昏昏欲睡的酷热中艰难跋涉。
马蹄踏过,扬起一溜呛人的黄色烟尘,久久不散。
“过了这宴东城,只需一日就能够到宴山了。”
队伍中一个肤色微黑、眼神精明的汉子用马鞭指了指前方地平线上浮现的城池轮廓。
说话的是梁进。
宴山寨!
长州绿林道上的擎天巨擘,近年如滚雪球般急速膨胀的庞然大物!
吞并大小山头十余座,各路桀骜不驯的豪强、走投无路的悍匪、身怀绝技却不容于世的奇人异士,纷纷如百川归海般投奔而去。
其声势之隆,已隐然有雄霸长州绿林、进而辐射整个大乾中北部之势。
如今大乾内忧外患,烽烟四起,朝堂对地方的掌控力